李君搓着手,围着沙盘走了一圈,也瞧不出什么,便坐到火盆旁问道
“将军,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先跟我说说鞑靼吧,他们内部就没有啥纷争?就一片团结?”
“哪能!达延可汗年轻时可算是贤智勇猛,他用十年时间削平割据统一鞑靼各部,从那时起,辽东镇就没消停过……这些年,达延可汗老了,说话没那么好使了,几个儿子相互使劲不说,太师阿鲁台好像也有想法,等到达延可汗一蹬腿,肯定打成一锅粥,无暇顾及辽东镇,可在他还没蹬腿前,辽东镇就是他们各方势力眼中的肥肉,谁若能吃下,哼!凭此功劳,可汗之位不远已。”
“这次来攻辽东镇,将军觉得会是谁领兵?”
“二儿子立坤帖木儿!”裘月生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名字。
“将军为何如此笃定?”
“我与鞑靼作战多年,他们确实有几员猛将,而这几员猛将中大多都被立坤帖木儿收服成他的人,他自己自然想领兵立下战功,他的兄弟们虽不愿,怕也别无他法,只希望他领兵,通过这一战能消耗掉他的战力,老可汗嘛,只要还有一丝清明,都会派他二儿子出战。”
李君点点头问道
“这个什么锅贴很厉害吗?”
裘月生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锅贴’是谁
“鞑靼铁骑贵在勇猛,他手下又有诸多良将,他厉不厉害不重要,只要善用就已经很厉害了。”
说话间,胖丫领着李奇和李大山来了,后面还跟着道士和李飞,柳翠也找好纸笔,放在桌子上。
裘月生看见道士与李飞,皱了皱眉,道士看见一屋子武将,一脸嫌弃。
“丫头,你可得想仔细喽,别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道士混不吝的样子,让李君一阵阵头疼,忍不住问道
“他们招你了?”
“没,老道我看见当官的就烦!当官的就没好人!”道士又瞥了一眼周恒温“尤其是姓周的。”
裘月生‘啪’的一拍桌子,双眉一立,呵斥道“你若不是丫头的人,现下早已身首异处!”
“吹吧你!你异一个让爷爷看看!”
裘月生伸手就要拔剑。
李君抬脚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你们先打,打完告诉我一声,不论谁死,不管烧纸!”
道士哪里肯放李君走,李君可是他的保命符,道士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拽住李君的袖子不撒手。
“去跟将军和周公子道歉!”李君绷着脸说。
老道牛眼一瞪“我疯啦!”
李君问“鞑靼十五万大军眼看就要来了,怎么着?你一个人能灭了他们?”
老道想了想,极不情愿的冲裘月生和周恒温拱了拱手道“为了……百姓,老道不与你们计较,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李君听罢一脚揣在道士的腿上“你哪个师父教你这么道歉的?”
裘月生摇了摇头道“丫头莫急,我们不与他计较,咱们先赶紧商议正事要紧。”
“丫头也是你能喊的?!”道士眼一瞪,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一样。
裘月生听罢哭笑不得。
“胖丫!把他给我拎出去!”李君急了。
道士这才发现他的天敌也在,瞬间老实了
“别别,我不吭声了,我就老实听着,我就是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胖姑娘,胖姑娘手下留情……胖姑娘……”
老道的声音越来越远。
议事堂里安静了片刻。
“奇兄,大山哥,你们看看这个沙盘,咱们大荒山的外围与这上面可相近?”
李奇与李大山偷偷绘制大荒山的地图也有一年多了,外围早就摸熟了,二人只看了一眼便摇头。
“丫头,我这沙盘就是一个大概,大概知道哪是哪。”
李君指了指沙盘问“这个大豁口是哪?”
“这边是大荒山,那边是苍山,这豁口就是两山之间……”裘月生解释道
“鞑靼每次进犯都走固定路线吗?”李君问。
周恒温眼睛一亮,李君开始问了。
“不,宁远城守着苍山,抚远城守着大荒山,中间隔了差不多四十里。鞑靼来犯,有时攻宁远城,有时攻抚远城,没有固定路线。”
“鞑靼大军为何不直接从这个豁口直冲辽东镇?”
“他们怕我关门打狗,辽东镇共二十五卫,不止宁远城和抚远城有驻军。”
“就是说,鞑靼不知将军手中只有不足五万将士。”
裘月生点点头道“应该是不知道,要不然怕是早就大军来犯了,这也是我不敢放人进城的原因,哪怕出城也要细细盘问,就怕传出去……”
“燕军知道吗?”李君看向周恒温。
“不清楚,不过从他们的防御上看,应该也不知。”
“现在燕军还剩的地盘不大了吧?”
“这半年大哥攻下几座重在沧县驻军,离燕地府城保安不足百里,燕军基本是守着府城,若不是粮草补给出了问题,大哥是想年前攻下保安的。”
“燕军有没有可能跟鞑靼串通?”
周恒温一愣。
裘月生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你们俩娃娃真是想一块去了。”
李君看向周恒温。
周恒温笑了笑说“我确实担心过,若是燕军跟鞑靼串通,同一时间,趁着过年,鞑靼攻打辽东镇,燕军反攻沧县,后果堪忧。”
“你已经想办法提醒你大哥了?”
周恒温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绝“只要辽东镇不失,燕军翻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