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宏叹了一口气道:“你随我先去看看吧,到了再跟你说。”
岳辞有些狐疑,这是真的柳二宏吗?他试探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二宏见他连自己都不信了,只能拿出十分的失望心痛的演技来,垂眸四十五度角淡淡忧伤道:
“岳辞,她的乾坤袋被偷了,脸也毁了,全身被烧伤,只是想最后见你一面,你若不信,也不愿见她,那便算了,只是她说了,别告诉贲老儿和橙玉以及几个姐姐,你走吧。”
岳辞见他这样,果然听得心中一痛,脑中想起那可怕的画面,莫名地不敢置信,就是在地府,他也要闯一闯了。
“我随你去。”
他来到那个山洞时,见到那个枯槁焦黑的背影时,腿都软了,心中一百个不可能。
直到在见到她的正脸时,他声音沙哑:“你是谁?”
赵亦孜嘴角吃力地动了动:“阿辞哥哥,我是赵亦孜,我知道你不信我,因为希娃曾夺我舍得了我的儿时记忆。”
岳辞听她这么说,眼神怀疑而悲痛:
“你真的是赵亦孜?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亦孜知道他的怀疑,心中有些本能地悲伤:“我先被四姐骗用蛊术面膜,而后又遇上木中火,再碰上希娃从沼泽地里钻出来,乾坤袋被抢了,唉~真是从未这样狼狈过,世事无常啊。”
柳二宏神识里的木中火被掐得瑟瑟发抖,岳辞拳头紧握,眼神哀痛愤怒。
赵亦孜无奈地闭上眼睛,这些话虽然感人,却也不是耐人推敲的证据,如果希娃有别的解释,那岳辞定还会怀疑她是希娃,这些不一定全是她的遭遇:
“我知道你还是不敢信我的话,毕竟我这个样子说是希娃或济婆婆,更贴切得多。”
柳二宏认真道:“不,你别这么说自己,我信你,我会救活你的。”
赵亦孜心中感动,努力压制一下自己隐隐激动的情绪,继续道:
“若非关乎师父的功法和医书,我是不会叫你来的。”
岳辞听得心中惊骇,不知为何已经信她了。
赵亦孜说几句话,只觉得全身都痛得漏血似的,十分艰难道:
“现在我人财两空,一无所有,只有一丁点回忆可以用了,看在我从喷火龙身边把你拖回巫山烤鱼的那一段路上。”
从喷火龙那些树枝将他推回巫山烤鱼,这一段记忆深刻印在脑海之中,那一日,她对他抱怨过很多话,却像刀割一样印在他心里。
每次想起来都又痒又酸的。
“孜儿,我信你,你别难过,我信你,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拿回你的功法和乾坤袋的。”
岳辞抓着浴缸十分激动,又克制到温柔的地步,就怕她一伤心就过去了,那样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好好活下去。”
这是安慰,也是命令。
经历过秦香帘的那件事,他现在真的好害怕失去她,除了他娘,再没有人比她更能牵动他的忧心,因为他这一生亲情的缘分太单薄了。
“嗯,阿辞哥哥,当年你能熬得过两条怵蛊蛇十六年,毅力无人能比,如今,我借你们的力量,努力挑战这区区的烧伤,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个时候,她说此事不是可以挑起情绪,而是真得感受到一个人的故事真的能给另一个人带来力量。
岳辞紧咬着牙,好像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十六年如一日的眼痛:
“孜儿,哥哥会救你,以后哥哥永远会护你下去!”
时隔十六年,两人终于找到兄妹同病相怜,孤苦相扶的感觉。
“那我就不客气了,哥哥。”
有男主护着,虽然麻烦不会少,却能蹭上许多的奇迹,站在光环的身边,多少也会被照到的。
“还有我呢,一紫丫头,以后我也会护着你的,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赵亦孜嘴角上扬:“好,都说好人有好报,有你们这样对我,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好人了,呵呵呵~”
她不习惯煽情下去,特别这个时候,煽情对性命不利。
“柳二宏,给我滴几滴麻药,这一百三十级痛,让我时时感觉像在生孩子似的,痛。”
岳辞:
柳二宏:“好,我这就给你配去。”
“阿辞哥哥,你回来了?这些玫瑰花,是我今日在街上买的,特意包装了一下,送给你。”
岳辞回去时,希娃迎面捧来一束红玫瑰,这包装是特意用荷叶和布料而成,却十分有现代的意味。
岳辞只看一眼便想起赵亦孜被蛊术面膜毁的脸,心中怀恨和厌恶,语气有些冷漠:
“为何要送我花?”
希娃觉得他语气中带着不悦,心中警惕小心起来,面上却故作自然单纯:
“因为今日是我们在榕树下见面时的纪念日,六年前便是今日我们在榕树下见面的,这算是我们六周年的纪念日了。”
岳辞动作一顿,想起六年前的见面,第一次听闻纪念日这种说辞,确实挺令他感触的。
“纪念日。”
他若有所思地重复一句,希娃见他果然好奇,有些自信地点头。
岳辞果然接过花捧,却不经意地动作小心,然后将花往身后一收,退后一步,很郑重道:
“那我便借花献佛,把这花送给你。”
希娃:
“阿辞哥哥,你是不是喜欢花啊?”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岳辞心想他只是不喜欢她。
“你喜欢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