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当前,如意一闪而过的念头没刻意去抓。
她把南唐遗梦放进随身携带的小香炉中,点燃,加盖,看着那一缕缕如丝般的烟雾从香炉上盖中袅袅飘出。
这款香的香气辨别度很高,作为体现魏晋风度的一款名香,率直任诞、清俊通脱的文人世界在香味中体现无疑。
魏晋是一个动乱的年代,也是一个思想活跃的时代。新兴门阀士夫阶层社会生存处境极为险恶,同时其人格思想行为又极为自信fēng_liú潇洒、不滞于物、不拘礼节。士人们多独立特行,又颇喜雅集。
长期的战乱,离愁,太轻易的生离死别,妻离子散让人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和可贵。所以当他们意识到生命的长度不可以增加时,只能选择拓展生命的宽度。
“你闻此香是何感受?”如意面向小武,笑容晏晏。
“好香。”小武的回答一如如意所想,简单至极。
温香半杯茶过去,香炉里慢慢浮现出一种让人迷茫的味道。如意很难去形容,感觉心里很苦涩,又带了点微微的恨意。而后来了一丝酸涩感,压抑着鼻腔和胸腔。
如意觉得要不是来白水城一切还算顺利,现在她都能哭出来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意喟叹,“果然不愧是南唐遗梦。我竟觉得除了这个名字,其他都不贴切此香给人的感受。”
又沉默了一刻,“白水卜家,名不虚传。卜家大少,香道高手。”
如意心中有个不敢完全确定的想法,论调香,无论是她爹,三叔,还是甫叔,可能都比不上卜家大少。至少她自家香坊现有的精品都不如这款可以轻易牵动人的心绪。
小武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如意安慰地笑了笑,“他有他的好,我有我的妙,无事,只是一时感慨。”听闻,小武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两人不约而同说:“明天中午······”
如意笑了,她轻碰了下小武修长有力的手指,“你先说,听你的。”
“明天中午结束后,回程之前顺道去一次文先生家,然后尽快赶回永春。”小武出去这段时间已经安排好所有事宜。
如意点点头,“确定文先生母子安好,无无大碍,拿一份证词后就回家。”
······
也许是南唐遗梦刺激了如意,或是别的不知名原因,在系统空间的如意有点入魔的意思,背香谱、识香料、调香方······除了必要的休息和睡眠,就像一个机器。
“欲速则不达,你已经比别人多了4倍的时间,”365像个担忧的老妈子,“当足够有紧迫的时候,你得学会慢!调香本就不是急出来的活。”
调制在关键一步上屡次失败的如意不动了,365最后一句话确实有道理。急不来的,急不来的。
她怎么就忘了,她是随意,不是如意。“魔怔了!”重重地拍了下额头,如意清醒了些。看着空间里满地的香料,混杂的香气,如意都怀疑这是自己做的?
向365道谢,如意出了空间,一头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早上晨起梳洗完毕,小武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他倒是想避嫌,如意觉得实在没必要,把他叫过来突然决定改变行程。
“现在去文先生家?”小武有点不明白这波操作。
“你就当我不想耽误回永春的时间吧。”如意并不好说明365清早传给她的消息。这让她赶紧调整了今日计划,也为小武的第六感警觉感到幸运。
假如没有意外,365给她的信息,今天中午的卜家大少也会说,只是不知他是什么立场什么态度。当然只要他不是无脑人,就不会出现如意不愿看到的糟糕结果。
小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如意倒不害怕,这样的小武很少见到,让她很是稀奇。
“那我下午准备马车,待会儿上来接你。”
“不用,我自下去就成,又不是几岁的小姑娘。”如意觉得不用太过小心。
“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姑娘。”丢下一句撩人的话,小武大踏步下楼去了。
被撩的人还没不好意思,撩人的倒先跑了,如意啼笑皆非。
……
“文先生,在家吗?”如意轻扣房门,奇怪地却是无人应答。
不应该啊,昨日不是说好了今日过来帮着看询状况吗?有什么事情会让文先生把卧病在床的母子二人单独就在家中?
除非……?如意和小武大惊失色。“不在此地了。”
可是讲不通啊,正是解毒的关键时期,如何无缘无故离开呢?以文先生对母子二人的看重,断然不会做出此类不靠谱的举动。
如意心里有不好的念头,但不敢说出。小武直截了当地说:“事有蹊跷,应该是有人带走了他们。”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就是不知来者是好意还是另有所图?”
如意很懊恼,是不是自己前番太不小心,动静太大,让文家人被盯上了。想着文家可能会面临不测,心神动荡之下,贝齿紧紧咬住下嘴唇,牙印深深,都快破皮出血了。
小武一瞥之下,大惊失色。赶紧捧住如意的脸,又不敢太用力,小心用手指轻轻拨开紧闭的嘴唇,食指在下唇牙印上轻轻抚摸着,“干什么呢?!”言语严厉,眼里满是心疼。
“小武,你说文家不会被······”如意不知该如何表达。
小武情绪稳定,“应该不会,若是强行,邻里左右定会发现动静,绝不会是如今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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