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步子一停,追在后面的白芷噗通撞到南羌背上。
白芷揉了揉头:“小姐,那凤蝶可是四大名伶之首,是名扬四海的角啊。他的戏也不是天天唱的,今儿难得碰上。”白芷小声嘟囔。
南羌转过头来,一把扇子顶在白芷额头:“你这死丫头肚子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再叽叽喳喳的就扔你回府。”
白芷粉面一笑,笑的有些阿谀谄媚。
等南羌转过头,白芷不情不愿的跟在南羌身后。
今日是恰逢三月初城中百姓点灯祈福的好日子。戌时,家家户户都会点上天灯祈福,祈求今年春种秋收。
这越是富贵人家,做的灯越大,纸上面画的图案越精细好看。
南羌听周围的人轻哇一声,纷纷指着袅袅上升的天灯。
姜昀抬起眼,入目的灯盏数以千计,灯烛辉煌,满天飞舞,映得天空一片通红。
南羌微微抬起头颅,深刻,一顶大天灯缓缓升起,灯上面用金色墨写了一大大的辛字。
“辛府点的灯,果然是气派。”
南羌低头,冷笑一声,那可都是收刮老百姓的银子做的,百家灯,怎能不气派。
南羌见百姓指着辛家那盏灯,人人面色不一样,低头摇了摇头,敲了敲扇子。
这天灯,一年少不了放个三五次,早就看腻了。
今日她出来最重要的,是去双喜楼大快朵颐一顿。
等南羌走远,白芷才怔怔回神。
南羌是双喜楼的老客,双喜楼掌柜远远看见南羌便拍了拍衣裳,迎了上来。
“公子这许久没来,厢房一直给公子留着呢,公子今儿来是想吃点什么?”
“来你这不吃点什么,难不成还特意来砸你场子?”白芷站在南羌身后,颇有几分南羌的傲气。
“公子真会说笑!”掌柜满脸尴尬应着道。
“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了,只要肉,不要素菜!再给我们家公子上两壶你们这最好的酒。”白芷拿出钱袋子,扔给掌柜,大气道:“剩下的钱,就算是打赏给你了。”
南羌一双桃花眼微沉,转过头看白芷,看的白芷背脊骨一凉,南羌幽幽眼里仿佛道:你倒是大方。
吃了一个时辰,这桌面骨头堆里一块,碟子里剩的都是一些残渣肉沫,两个酒坛子摔在地上打滚几圈,最后停在几尺远。
南羌用帕子擦了擦嘴,心满意足的撂在软榻,一副饕餍半坐身姿,头微微后仰,一只脚踩在榻上。
白芷也是心满意足撑肠拄腹坐在南羌对面,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主仆二人消化小半时辰才能站起身,慢慢出了双喜楼。
眼看戌时快过,南羌抚着吃圆的肚子往南淮王府方向走,穿过长巷时,碰巧见高翡正领着几个小喽啰大摇大摆的走着过来。
白芷见南羌停了步子,循着目光望去,看见高翡那五大三粗的腰身,又大又圆的脸上满是麻子疙瘩,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干呕了几声,靠在墙上拍了拍胸膛。
因干呕得厉害,白芷一双眼红得像是快要掉眼泪一样。
“他丑到你了?”南羌指了指高翡。
白芷点了点头,又侧过头去作呕。
那高翡走近时,看了一眼南羌,浓黑粗眉挑了挑,觉得眼前的南羌很是眼熟。
刚想上前一步瞧个仔细,白芷又干呕一声传来,高翡满脸嫌弃的捂着鼻子走远。
南羌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露出狡黠的笑意,弯下身,捡起石子抛了抛,用力一扔。
那石子飞出去,击中离着两丈远的高翡那粗圆的脑袋。
南羌转过身,听高翡一声惨叫,后一阵杂乱声,高翡那鸭公嗓惊恐愤怒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敢暗算本公子!”
“公子,出血了。”
“本公子还用得着你提醒!滚,没有用处的狗东西!还不快去给本公子找出那人来,本公子要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南羌无声笑的颤抖,白芷缓过神来,走到南羌旁侧:“奴婢在南淮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还这般嚣张。是哪家祖辈做了阴损事,生出这么一个人来。”
“勉音县主的亲外甥,有辛大人护着,自然是在南淮横着走。”
白芷不屑蔑视道:“勉音县主的外甥,难怪这腰身水缸一样粗!”白芷呸了一声,随后继续道:
“我们家小姐连勉音县主的宴席都敢掀了,才是南淮横着竖着都能走的人,他算什么。”
白芷见南羌面色略略不悦,改口道:“奴婢的意思是,他这种欺行霸市,作威作福的人,不配与小姐相提并论……”
南羌闷哼一声,白芷继续道:“小姐这么说,那又丑又矮矬的人是勉音县主的亲外甥,那她是唤勉音县主为姨母,奴婢怎不知道勉音县主有一位亲姐姐在南淮?”
“听说是勉园县主,是京中刺史的夫人,他就是那勉园县主与刺史的的儿子,勉音县主生辰,他来南淮给勉音县主贺寿。”
“勉音县主生辰宴过了大半个月了,瞧他阵势,像是长留在南淮啊。”
白芷若有所思:“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南羌见白芷一个劲凑上来,秀眉一蹙:“上回出府,在揽月楼他与我抢花魁,我教训了他一顿。”
“小姐威武!就他这货色,还敢跟小姐你抢花魁,小姐每回穿上男子衣袍,那可是fēng_liú倜傥的玉面小声,是个有眼睛的,都不愿伺候他。”
白芷一句絮絮叨叨说着高翡,话里句句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