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看来你比我还消极,上次我谈到‘等’时,林湘微说我很消极。林湘微,你说林老师应该怎么评价?”

林湘微尴尬地笑了笑,觉得朱老师实在不应该在学生面前与同事开这种玩笑。

“说实在的,林湘微!”朱老师感受到了林湘微的沉默,突然收起开玩笑的脸,认真的说:“要走了,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但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

林湘微望向朱老师。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一看就是那种觉得放心的女孩,但你又倔强叛逆,真的让我有点儿放心不下。”

“您知道我虽然思想叛逆,但我是不会违背父母意愿的。就像现在我讨厌理科,却仍然在理科班。“

“就是这点让我不放心,你的心像一匹野马,在广阔的心海中奔腾,现在你可以控制,当有一天你再也控制不了时,你会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我也许会消极地处理,但那仅限于那些我不是太注重的事情,面对我最喜欢的事情时,我真的不知道!”

“你会不会做出让阻扰你的人痛苦悔恨一辈子的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不好说,不是吗?”林湘微愣住了,喃喃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虽然我现在感觉不好,但我仍在努力地适应,对于父母我不忍心去伤害他们,他们也很苦,我知道的……”

“林湘微——”

林湘微不自然地笑了笑,站起来,“您们慢慢聊,要上课了,我该走了。”

等林湘微走了以后,朱老师认真地对林老师说:“我在走之前一定要做通她父母的工作,让她去学文科。”

“为什么?”林老师有点儿奇怪,“她好像还好。”

“她是把兴趣放在第一位的人,我担心她会钻牛角尖,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朱老师说。

“这我知道,但她善良,不会让爱她的人伤心的。”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朱老师说:“林湘微说过她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是无法平静的,她还说希望自己能够过平凡的生活,可是她又与艺术,这两种事业只要成功了就根本无法平凡下去,但是没有成功她可能又活不下去了,其实她太矛盾了,就像她现在的处境,明明讨厌理科,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再苦她也挺下来了;她又太要强了,我担心有一天她发现别人都事业有成的时候,她一定会崩溃的,到那个时候她可能就会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可能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都想不明白会那样做,因为她很善良。我一定要阻止她的父母继续压抑她。”

那次谈知后,朱老师找林湘微父母谈了好久,但始终没有让她父母放弃对女儿的阻扰,当朱老师不得已说出她的担忧之后,她父母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太多虑了,自己的女儿我们比你更了解,她只是太小,有那么一点儿叛逆,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我们的苦心,我们这样安排是为了她好,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总不至于会害了她。”

就因为这件事还没有解决,朱老师的调动也给耽搁了下来,当大家正在猜测朱老师为什么还没走时,教育局下了最后通蝶,再不去就作放弃处理,不得已朱老师只好走了,走时看到林湘微仍旧安然无恙,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多虑了,也就放心地去了。

林湘微自从上次与朱老师谈话之后再也不能平静,表面上她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心底却波涛汹涌,那是种什么心情哦!就像万马奔腾,卷起漫天灰尘,久久无法散去!她想反抗,她要做自己的主人,再也不能让别人控制自己了。这是她的第一想法。猛然间她想到陈韵——那个为了理想不顾一切的阳光男孩,她的心又一下子沉到谷底,陈韵曾做出那么大的反抗,瞒着父母去报考美术学院,甚至逃学去野外写生,缀学去打工……后来都无济于事,现在还不乖乖地听着父母的安排,他父母担心他再一次离家出走,干脆给他请了家教,让他在家复习。她的爸爸与陈韵的爸爸是亲兄弟,他的爸爸还是知识分子都做得出这种事,她那个沾满了铜臭味,只会做生意的财大气粗的爸爸也一定做得出这种事,她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可是她多么想做自己的主人啊!那么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逃离她的痛苦呢?她陷入了沉思。当一切叛逆向她奔过来的时候,她真的不能再控制自己了,也许她该休息一下了,否则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考前夕,朱老师刚刚放下的心由于听到林湘微莫名地失踪的消息后,又提了起来。同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慌忙跑回学校,看到的场面是大家乱成一团,到外在找着林湘微。“矛盾终于暴发了。”她想。望着后悔不已的陈华锋两夫妇,她想到一句话,“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用在他们身上是最合适的。

用了两个星期,大家终于在会考前一天找到了瘦得皮包骨的林湘微,陈华锋更小心地呵护她了,对于失而复得的女儿,两人忘了责备,而奉若上宾。朱老师再一次提出让林湘微换班时,陈华锋又不情愿起来,但想到可能会失去女儿时,只好不再阻拦,但也没有点头,算是默认了吧!只是林湘微在失踪前后始终都没和父母与同学说什么,当后来有人问起的时候,也只是说:“累了,去散了一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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