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青汣从未踏出过梧桐小筑半步,再加上她如今瘦了许多,因而府里的下人们并不认得她,此刻这几个婆子也只当她是梧桐小筑里伺候的婢女,并未想到她就是那位九姑娘。
其他几个婆子终于回过神儿来,纷纷撸起袖子上前帮忙!
“娘亲小心——”小包子急忙提醒道。
听到这声“娘亲”,几个婆子这才确定,原来面前的这个紫衣女子不是府里的婢女,而是梧桐小筑的九姑娘!
不过她们知道这位九姑娘向来不受宠,心里自然也没有顾忌,稳了稳心神,朝女子扑过去——
“找死!”青汣冷笑一声,手下轻轻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被她擒住的婆子的颈骨应声而断,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直至断气的那一刻,她仍旧瞪着一双眸子,似是难以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冬日昼短,刚过酉时天色便已然全部暗了下来,院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照在青汣那张绝美而冷然的脸上,宛如鬼魅。
其余几人顿时被吓傻了,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半步。
片刻后,其中一个婆子突然撒腿朝外面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杀人了!快来人啊,九姑娘杀人了——”
雪天地滑,婆子连着栽了好几个跟头,顾不上去拍打身上的碎雪,爬起来便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黑暗中,青汣袖中突然掷出一只飞镖,精准地割断了捆在明槿手上的绳索,而后没入树干中,留下一道不甚明显的划痕。
“明槿姨姨!”小包子紧张地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青汣身形一动,稳稳接住了浑身是血的明槿,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只是暂时昏迷后,青汣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其余几个婆子见状作势要逃走,却被青汣冷声喝住:“站住!”
冰冷的声音,成功令几人打了个寒颤,有心要不管不顾地逃走,奈何双腿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迈不开步子,只能战战兢兢地停留在原地。
“谁动的手,遵的又是谁的令?”
几个婆子都被吓傻了,哪里还能答得上来她的问题,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青汣俨然已经失去了耐性,如果她们再不说实话,那么她不介意再送她们一程!
几个婆子吓得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道:“我说,我说,人是六小姐命我们几个绑起来的,六小姐亲自动的手,六小姐吩咐了,明日太阳升起之前不许……不许我们把人放下来!”
青潞,很好!
青汣冷笑一声,语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回去转告青潞,让她今晚等着我!”
说完,便弯腰把明槿打横抱起来,道:“惊鸿,我们回去。”
回到梧桐小筑,青汣替明槿清理完伤口,又细细上了药,然后对惊鸿道:“你在这儿守着明槿,我去去就回。”
“娘亲你要去找那个坏女人算账吗?我同娘亲一起去!”小包子想也不想地站起来说道。
“你留下,明槿需要人照顾。”
“可是……”小包子担忧地看着她,他害怕娘亲一个人被欺负。
“听话。”青汣神色淡淡,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小包子这才垂下了脑袋,不甘不愿地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娘亲要答应我,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
“嗯。”
菡萏院。
听完几个婆子的哭诉,青潞登时大怒,当场就砸掉了一套名贵的景窑瓷器:“好个青汣!居然敢威胁我?”
“来人,随我去梧桐小筑,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住这个贱人了!”
“且慢!”青芜急忙拦下她。
青潞此刻正在气头上,于是口不择言道:“五姐,你别替那个贱人说话,她都已经爬到我头上来了,你还要我息事宁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姐姐?!”
“潞儿,你明知姐姐不是这个意思!”青芜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道:“你我一母同胞,这府里自然是你我二人最为亲近了!”
“那你还拦着我?”
青芜叹了一声,道:“无缘无故地,你命人抓了明槿,还将人打成那个样子,这件事从一开始咱们就不占理,你这会儿要是再去梧桐小筑闹腾,让夫人知道了,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
“可她青汣杀了人!”
“青汣杀人那是她的事,她这辈子已然是这样了,根本不在乎多一项骂名,可你却是不同……”
正说着,韩姨娘走了进来:“芜儿说得不错,你是瓷器,何必去同一个石头硬碰硬?倘若一招不慎,传了个嚣张跋扈、动辄打骂下人的名声出去,你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被二人这么一说,青潞也知自己行事有些冲动了,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愤愤道:“那难道我就只能这样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不成?”
韩姨娘勾了勾唇:“娘自然不会让我的女儿吃这个哑巴亏,咱们只需这样……”
青潞听完顿时转怒为喜:“这个主意好!夫人最是看重规矩,这次非要让青汣栽个大跟头不可!”
“你呀,以后跟你五姐学学,做事多张个心眼儿,别整天傻乎乎的!”韩姨娘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次要不是她的人正好撞见了那个大喊大叫的婆子,此刻怕是早就闹到夫人跟前去了!
“娘,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青潞笑嘻嘻地撒娇道。
韩姨娘笑着推开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