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
晨雾缭绕,清风徐来。
沉寂了一个晚上的阑风絮阁在群鸟啼鸣中渐渐苏醒。
朦胧稀薄的晨雾中已见苏家子弟的身影,墨绿色的长袍犹如林间的松柏,挺拔而又沉稳。
卿歌在阑风絮阁的观景台上迎风而立,轻舞飞扬的发丝和那随风而动的广袖裙摆,在一片翠色中尽显娇俏。
晨曦透过朦胧的云雾照射在她腰间垂挂的翠玉扇子上,越发的通透润泽。
穆风推开卧房的门一眼便看见立于风中的她,随后整了整衣襟发梢,朝观景台上走去。
卿歌听到脚步声只是轻轻垂了下眼睑,余光瞥见了那一双黑色的长靴。
而后依旧注视着不远处那道瀑布下的流水,唇角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穆风走到她身边,尚且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却破天荒的率先出了声。
“难得穆公子昨夜那么辛苦,今日还起的如此大早。
想来,这阑风絮阁的仙主应当是颇有威望,门下弟子才会如此自律。
只是不知,身为苏家仙门的小姐,何故此时还尚未见着人影!”
穆风不由心下一惊,眉间轻皱。听她这番说辞,想必昨夜苏沐儿所行之事她已经知晓。
想来也是,她既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又岂有不知的道理。
穆风面上有些羞愧之色,却也不在隐瞒。双手执于身前,端正而又郑重的朝她行了礼。
“沐儿只是有些好奇姑娘的来历,故而想探知一下姑娘的修为,确实是唐突了,她也受到了教训,还望姑娘见谅!”
卿歌转过身面对于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透过穆风琉璃般的眸子像似要直达他心底深处。
声音伴随着瀑布的水流声传入穆风耳中,却依旧清晰无比。
“是么?原来是好奇啊?她如此笨拙的人都会产生好奇之心,穆公子这等心思细腻之人难道就不好奇么?”
穆风被她这么一问便愣住了,他还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直接了当的姑娘,甚至直接的那么理所当然。
他是好奇,可是他好奇的和苏沐儿好奇的东西不一样!
既然她如此坦荡,穆风便不再隐晦。
“好奇是自然好奇的,但是有些时候好奇会付出代价,在我拿得出代价之前,自然不会多问。
只是,姑娘若是有心入我阑风絮阁,自然是荣幸之至。
若不是,即便姑娘修为高深,我也会拼尽全力护卫苏家!”
卿歌对此甚觉好笑,说的好似她要将苏家灭门一样。
忽然想起在所有人口中自己不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妖孽么,若是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将右手掌伸出,灵光过后,一把精致的匕首握在掌中。
“你比那个苏沐儿聪明多了,如此灵器用来行凶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穆风脸色微红,面对卿歌手中的匕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个女子远远比他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只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来苏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与阑风絮阁有深仇旧怨,以她的能力,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周旋。
若无深仇旧怨,其他几大仙门远比苏家更胜一筹,即便她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找比他们阑风絮阁更优越的其他仙门才是。
卿歌见他久久没有接过匕首,没再言语,便将匕首放置在观景台的石栏上转身往凌风台而去。
穆风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良久,然后将匕首收起,离开了观景台。
走在那数百层的石阶上,冥寂略微不悦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
“卿歌今日的话多了些,莫不是对他生了好感?
我看,他倒是对你生了些好感,不然明知道你目的不纯,为何还将你留在这阑风絮阁?”
卿歌手指抚过石阶一侧的石柱,掠过上面精雕细刻的图案,对冥寂略带酸气的话嗤笑不已。
“你当真觉得他将我留在阑风絮阁?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不留,我依旧会想办法留下,还有可能会用些极端的方法。
与其那样得不偿失,不如将我留下,看看我究竟要做什么!”
冥寂觉得她分析的似乎很有道理,那为何一向精明的自己竟在此刻犯了糊涂。
难道就因为一介俗人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照此说来,那个穆风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不如将他直接抓来,询问一下炼尘珠的下落,我们便能早一日离开此处!”
卿歌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对冥寂这种做法不予赞同。
“你一向自诩聪明,为何今日一再犯傻?莫不是昨夜的隔天阵消耗了过多灵力,以至于脑袋迟钝了?”
她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冥寂,惹来他有些狠戾的不满。
“我现在只恨昨晚隔天阵没多用几层灵气,不然她昨夜就是一具尸体。那么点修为还妄想动你,简直不自量力!”
卿歌没有接他的话,转眼间便来到了凌风台上。
人渐渐越聚越多,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众人均是精神饱满,丝毫看不出昨日负伤的事情。
穆风安排弟子每人发放了一颗逃生珠,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测试规则。
“诸位放心,昨日那只妖兽已被我斩杀,伏妖阵里只是些低阶妖兽,你们手中的剑注入的灵力足以杀死它们。
这一关试炼只是测试诸位的胆识,毕竟将来我们面对的是比这更凶猛的妖魔鬼怪。
规则很简单,杀了妖兽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