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苏明义刚到练剑场时,他并未注意到各家仙主。
再者傅空凛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以至于程屹竟然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仙主。
一时之间,他紧紧盯着傅空凛,忘记收回了目光。
雪垠见此,眉间生起一丝不满,起身站到了案前,挡住了程屹投来的目光。
“程公子莫非不晓得,如此盯着别人是很无礼的行为!”
程屹闻声,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傅空凛对他这种无礼的注视并没有表示不满,握着扇子轻轻拍打了雪垠一下,示意他退下。
“方才程公子说,此事显然是参赛者所为,那么此话可有依据?”
不知为何,原本还很强势的程屹,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便瞬间没了底气。
他从心底便感觉到,此人一定非同小可。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藏满了城府。
“并,并无依据!不过,谪溪君既然身为仙门之首,他设的结界,又怎么会有旁人能够闯入?
更何况,更何况我与诸家仙门弟子到达事发之地时,世家两位公子和穆风已经在那里了!”
他言语到此便结束了,模棱两可的话语留给了众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世云涯右手紧握成拳,轻声怒道:“这个程屹,当真是无耻至极。如此不明不白的话,他倒是说得心安理得!”
世星涧握了握他的右手,安慰道:“云涯不必动怒,在场的诸位仙主并非愚蠢之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穆风对此不置可否,世星涧的天真让他深深感到无奈。
当初自己离开阑风絮阁之时,还不是辩不过悠悠之口?
人言可畏,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然而,对世星涧这么单纯的人而言,他怎会知人心险恶?
只怕今日此事,早就有人安排好了,又岂会那么容易消停的。
果然,自家弟子莫名身亡的仙主们,便从程屹的言语中听出了蹊跷。
“那依程公子的意思是,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世家公子和穆公子三个人?”
“弟子想应该是的吧!”
他淡淡回了句话,‘应该’一词也用得巧妙至极,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一向温和的世星涧也心生恼怒:“这程屹如此说话,到底是何居心?”
原本世星涧还顾及同修仙道的份上,称他为程公子。如今,竟然也怒道其姓名。
“师兄这还看不出来?程屹摆明了就是在公报私仇!”
程屹的回话,将众家仙主引入了假象之中。
谪溪君的结界自然是无人能破,程屹此番言语,无异于是在说行凶之人便是他们三个。
诸家仙门望着躺在地上的自家弟子尸体,毕恭毕敬地朝世承泽示礼。
“谪溪君所设的结界无人能破,又是世家公子与穆公子第一出现在现场。
他们之中两个是谪溪君的徒弟,一个是谪溪君以仙门令请来的公子,还望谪溪君能给诸家一个合理的交待!”
虽是恭敬之语,却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义正辞严。
世云涯冲上前去,怒道:“诸家仙主少听程屹无据之言,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你们是率先出现在那里,何人能够证明你们到时,他们就已经死了?
你们所说的,不过就是一面之词而已。既没人能够闯入结界,不是你们又是谁?”程屹反唇相讥道。
此刻,世风涟才发觉,比起想打自家弟弟,他更想将程屹痛打一顿。
如此不分黑白、含血喷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世承泽从始至终没说话,只是从头到尾听着他们的言论。
他双眼微眯笑看着程屹,一步步走上前去。
“程公子说云涯他们是一面之词,自己莫不是亲眼所见?”
原本还一心觉得是世云涯三人所为的诸家仙主,却因世承泽一句话转了方向。
这并非亲眼所见,又何来指认他人所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又岂会去怀疑仙门之首的世家弟子。
世承泽的质问,让程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诸家弟子都在,他无法回答亲眼所见。若是承认不是亲眼所见,自己在百家仙门之前又如何抬得起头?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将话收回的可能了。
世承泽浅笑的眸子从他身上移到苏明义身上,笑道:“苏家仙主对自家弟子此话,可有何见解?”
苏明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淡定地回了世承泽的话。
“谪溪君说笑了,程屹向来粗心大意,看待事情比较浅。
此事还望谪溪君查明,给诸家仙主一个交代,也好还世家公子和穆公子一个清白。”
他话音一落,便冷冷地扫了程屹一眼。
程屹会意,虽是心有不甘,却只能颜面尽丢地屈身赔礼。
“弟子鲁莽,没了解实情便妄下结论,险些让世家公子蒙冤,还望谪溪君海涵!”
他神态倍显卑微,让世承泽心生不悦。
他有心给苏家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这程屹竟然仍旧不知悔改。如此卑微之态,俨然是一副潮生涯仗势凌人的样子。
傅空凛在不远处摇着扇子看着这边,眉目间一副可惜了的神色,轻叹了口气。
“雪垠,你见过自寻死路是什么样子么?”
雪垠瞅了人群中的程屹一眼,回道:“公子又打趣雪垠了,那程屹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傅空凛像似看到了一个稀奇物件,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