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话音刚落,眉宇之间便浮上了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数次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记住他这个人,完全就是有预谋的!”
冥寂见她终于明了,眼底盛满了赞赏。
“原本我是没有怀疑的,只当是你多了一个爱慕者,我多了一个情敌而已。
可是,方才他匆匆来寻我们之时,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冥寂说到此处突然停住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急不燥的样子让卿歌有些着急。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
这是他头一次见身上有了别种情绪的卿歌。
以往的时候,她总是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好似这世间万物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便是因为她这个性子,他才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如今得以看到她别的情绪,冥寂莫明生出了一股子成就感。
“卿歌,你告诉我,从阑风絮阁的正阳殿到方才我们停留的地方,大概有多远?”
卿歌对阑风絮阁地形不太熟悉,回头望了眼山头上的阑风絮阁,她道:“估摸着从正阳殿到方才他们停留的地方大约有五六里的脚程。”
“这就是了!若是从我们离开正阳殿没多久,他便跟了上来,又何苦跟了那么远才唤我们?
即使是怕苏秉德发现,那么长的路程,也总该能听到些动静才是。
若是他自我们离开正阳殿许久之后才追上来,那么如此远的距离,要追上我们脚程自然要快些才行。
然而,他到我们跟前时,呼吸均匀,丝毫看不出匆匆而来所产生的气息。即使是有修为傍身,可也不见得气息不会有一丝的紊乱。”
经冥寂一提,卿歌细细想了下,他到他们跟前面之时,确实气息平缓。
只当时自己并没有想那么多,如今看来冥寂的两种举证,都证明了杨凛隐藏着什么!
“那他方才所说之事你又如何看待?假设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他身份可疑。那么,他说的事情便不一事是真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他并不知道,我们会发现端倪。”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阑风絮阁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朦胧的山间似乎有些说不清楚的缭绕之气。
冥寂道:“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我们都以不变应万变,就装作什么都不知,看看他究竟意喻何为!”
他的冷静睿智让卿歌有些叹服,身上那淡定从容之气更是让她倍感欣慰。
当下,两人便离开平凉回了潮生涯。
阑风絮阁。
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
洞口被此一张灵符封着,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出现在了洞口。他轻轻扬起斗篷的一角,那灵符便明明灭灭了两下。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走进了洞口,转眼间消失在了那片灵符的光芒之中。
穿过洞内千回百折的道路,便来到了一处别有洞天之地。
魔君与魔族余下众人在这片小天地里修养生息。
见到他来,魔族之人纷纷屈膝而下,低头不言。
魔君怒道:“身为魔族之人,为何要对一无脸见人之人卑躬屈膝?”
神秘人没有因他此话而心生怒气,只是缓缓地走到一边,坐在那块干净的石凳子上面。
“我以心头之血与魔族立下了誓约,以新生魔种之血开启封印,所有魔族须听我命。若违此誓,魔族永生覆灭!
不然你以为魔族是如何离开那冧泫之境的?”
“本君是魔女瑶华之子,生来便是魔族之主。此次虽得你相救,却也妄想对你言听计从!”
他紫色的眸子透着冰冷之气,若非困在这洞中,也当是一幅盛气凌人之色。
只是,所有的高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洞里,都变成了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救你,并不是要你对我言听计从。
既然你想报魔族和自己被囚禁之仇,而我刚好也要报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魔君微拧着双眉看着他,似乎想要从那张面具的孔中,看到下面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他眼睛生得好看,若不是透着那股仇恨之气,或许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才对。
终是看了良久,那双眼睛除了蒙着一层冰冷,再瞧不出任何情绪。
“既然是朋友,为何将我魔族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洞里?”
“魔君此话不妥,我并非是困,而是为你们寻了一处驻留之地!
万骨窟一战,仙门势必要想办法寻到魔族的栖身之地。这世间所有戾气横生的地方都有可能是魔族躲藏的地方。但是一定没有人想到,魔族会在仙门之中!”
魔君觉得他所说在理,便收敛了言语间的暴戾之气。
“那要待到何时?”
“魔君不必着急,过些时日,魔族便要出去为祸世间。至于如何不祸,全看魔族人自己的心情。
不过,得我召令便要立即返回。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言语之间饱含着不容置疑之气,竟让魔君产生了一丝臣服的心态。
听他说要让魔族去为祸世间,魔君脸上布满了为难。
“我魔族之人还好,可是我却不能!那卿歌手中有石笛‘吟风’与神器‘寒丝琴’。
‘吟风’可令一切妖魔鬼怪现形,而‘寒丝琴’又有清心明智之能。
那穆风的神智总是在与我抗衡,若是再加上寒丝琴的琴音,只怕他很快便会苏醒,占据主导之位。届时,他们除掉我便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