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不坐圣君!
青石殿——
红木桌案前,孟钰一脸冷冽,眼里掩不住的疲惫,想来是近些天都没怎么休息好。
南慕歌以及顾梦姝分坐两侧,无任何名分,却与皇后同坐,任何人也看得孟钰给她的无比的殊荣。
其余妃嫔站于两侧,等着看热闹,顾梦言混在其中,愠怒的双目至今也未曾平息。
“陛下!可以带犯者了吧!”赵大人怒气冲冲地站出来;
“顾大人到!”小厮传唤道;
闻言,南瑾年急切的目光侧过去,赵大人更是一脸不悦,沉沉叹气。
只见顾榆舟一身随意墨绿色长衫,身板刚直而入,混着冰冷尘霄的强大气场,旁若无物。
“臣,顾榆舟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沉声道;
“免礼!”孟钰摆摆手,目光却朝堂下的李塘瞧去,二人暗视。
一阵兀长的拖地声传来,笙和几乎是被拖着进入屋中,被摁在地上的她,双脚一软,扑倒在地。
顾梦姝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个宫服被满身血污染得识不出原来颜色,蓬头秽面的虚弱女人,竟然是她那个宛若清荷的妹妹。
气息将至冰点,紧紧攥着手的顾榆舟额头已现青筋;
笙和被架着拖进来时,已经环顾四周,并不见苏念身影,才安下心来;
她用手强撑着立起身来,依旧恭敬朝着孟钰行礼,他目光在触及她时,眼神有片刻的闪烁。
“传证人!”刑部首官乌石站了出来,翩翩素衣,俊朗不凡,难以想到他年纪轻轻,已是刑部首官;
随即,边瑶以及举报笙和偷情的几个宫女一同被带入殿中,开始一一陈述。
毫无变化的证词,毫无变化的证物,看着小小的青石殿挤满了人,笙和脑子嗡嗡作响。
“陛下!依臣看,证据确凿。”乌石随即转向笙和,“不知顾小姐,有何辩解?”
“陛下!梦禾宫元湘以及夏子桑两个宫人还在门外候着,等候传唤!”周将军从侧门进入,大声喊到。
笙和蓦然,转过头去,见到一脸热切的周将军,她幽冷的目光顿时热泪盈眶;
原来,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周将军竟然还相信我……
“她们作为犯者心腹,不能做为证人!”乌石冷眼道;
这位乌石大人,似乎来者不善,不知他又是哪家的人?还是自己又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大人。
笙和静静跪在地上,就像静静等待自己的结局。
“可我们不能只信一面之辞!据我所查,这宫女边瑶,是失踪宫女灵儿的旧识,二人一同长大,一同入宫,情同姐妹。那灵儿出了梦禾宫后才失踪,倘若边瑶又认定是被顾夫人杀害,故想为此报仇,所以咬定顾夫人呢?”
“那是不是她的话也不能作为证词呢!”
周将军越说越激动,快要抑制不住吼出声来。
“周无负!你小声点!这青石殿岂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李塘幽幽出声;
“臣只是据理力争!正辨识事实!”他看了一眼李塘,不屑地白了一眼。
“你这分明是歪曲事实!若这宫女所说不是属实,那她哪里来的陛下赏赐给犯人之物!”赵大人也忍不住发声;
倘若是灵儿已经将东西带回交到边瑶手中呢?
梦禾宫地处偏远幽静,傍晚时分路上也并无什么宫人……
周将军细细想着,突然闪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倘若……灵儿就是被边瑶杀害的呢?灵儿与她分享,她却想独占此物!故此将她杀害藏尸!”周将军幽幽的目光对上边瑶,只见她眼神闪烁,充满惊恐。
“不,奴婢怎敢啊!奴婢与灵儿感情深厚,情如姐妹,怎会为了这身外之物动杀心?”她跪倒在地,大哭着辩解。
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也无法相信这个淳若的女子能杀人藏尸。
“等等!你刚刚辩解的意思是……这些东西确实是灵儿带回,而你却没有为此动杀心?”周将军眼睛微眯着,愈发向边瑶靠近。
“诡辩!”赵大人气得脑袋一偏,眼不见为净。
事情好像有了转机,孟钰紧绷的神经似乎得到了一点缓和。
“不是……不是……”边瑶已经口齿不清,她急切的目光四处张望。
“陛下!臣请立马去污河道搜寻!”周将军想到了什么,看这边瑶此刻的样子,自己的猜想已经应了一半儿。
(污河:连接覃宫与外界的污水道)
“不必了!”沉默许久的乌石缓缓出声。
“河道,臣已派人排查过,并无查到尸首痕迹。”
众人的心,跟着他的言语一起一落,是好是坏,全从神情便可辩出。
“但,衣服组织却挂了些在河道下游枝桠上,尸首虽全无,痕迹却无法销毁!”
听到此处,笙和的心冷不丁地揪了一下……
“覃153年葭月六日,也就是顾夫人册封的后一天,浣花宫宫女边瑶,主动替同舍宫女肖韵达推倒浣花宫废水!传!”乌石侃侃而论,脸上始终气定神闲。
随着大门打开,进来一小面容秀丽的宫女,轻轻跪地,“参见陛下!奴婢是浣花宫宫女肖韵达;”
“嗯!你直接说吧!”孟钰见她慢腾腾的样子,不禁有些焦急。
“诺!记得那日,奴婢在第三殿做工,我们做完早早就回去了,边瑶姐姐独自在浣花宫第六殿做工,天色黑了才回,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还撞到了奴婢,大声斥责了奴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