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醒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出了后院,杜玖柒等在院门外,眼神晦暗,若舒见了他,心里暗暗怨着秦道川误了她的时辰。
听了杜玖柒的回报,若舒说道:“先从米行开始吧,店铺多,走的地方也多些,正合适历练。”
杜玖柒回是,接着说道:“少东家身边现在只叁玖一人,不如再加一个,互相好有个照应,就算无事,换换班也是好的。”
若舒想起今日之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在铺子里吃了晚饭,才回到西府,去萱微堂请安的时候,老夫人说起她的川儿应该是回了京城才是,却不见来给她请安。
见若舒脸色极不自然,想到西院,便不再做声。
第二日若舒起身,兰姨打开托盘上的布,一块黑色带点绿色的石头,静静的待在上面,日光下闪着点点银色、土色的光。
看着这块石头,若舒说:“夏簇该赏,就赏她个如愿以偿,要她自己提。”
若舒要道:“去打听着,将军一去萱微堂请安,我们便也去。”
兰姨急忙劝若舒从长计议,如今并无真凭实据,到时候说不定还伤了自身。
若舒说:“兰姨,我不会傻到与他们对质,我只是知会他们一声,我要还手了。”
秦道川从城外的亲卫营中回来,就急忙赶到萱微堂,将自己准备出征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人。
两人正在说着,外面传话说少夫人来了。
老夫人十分讶异,秦道川却面露喜色,若舒进来后,如往常一般与老夫人寒暄,不多时与秦道川一道出了萱微堂。
看着他们前后脚夫唱妇随的离开,老夫人欢喜了一晚上。
秦道川本想陪着若舒回东院,哪知若舒说道:“,东院狭小。”
秦道川听了满心欢喜,在前头领着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中,若舒将一个布包放在书桌上,轻轻打开。说道:“这是我从井里刚捞出来的,是你还给她,还是我亲自还给她。”
秦道川听着若舒的言语,看着那块石头,半晌没说话。
若舒接着说道:“我一向下手没有轻重,若是这次也失了手,就只能请你多担待了。”
秦道川深吸了一口气,仍旧看着这块不知为何物的石头,轻轻说道:“我来处理,无论真假,必给你一个交代。”
若舒也不管他相不相信,转身离去。
兰姨担忧的猓见里面也没有动静,正担心着,就看到若舒走了出来,兰芷连忙将斗篷给她披上,问晚上风凉,是否要叫软椅来接。
若舒说不必,趁着月色走回去正好。
秦道川思虑良久,明日便要开拔奔赴北地,这事必须今夜处理好,不然以若舒的性子,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贺诗卿早就听到秦道川要出征的消息,见他居然会过来西院,欣喜的扑上来,担忧的说道:“川郎,你要出征了?”
秦道川点点头。
贺诗卿又问道:“川郎,你可用了晚饭,不如我叫暗香依旧做些扁食可好?”
秦道川摇摇头。
贺诗卿见他郁郁寡欢,满怀心事的样子,心疼得道:“川郎,不如早些歇息。。。”
秦道川坐了下来,慢慢从怀中掏出布包,放到身旁的茶几上,一下一下的打开了。
贺诗卿看到那块石头,顿时愣在原地,一时惊得忘了言语。
秦道川见她这样,全然明白,便叹了口气。
贺诗卿脸色惨白,扑倒在他跟前说道:“川郎,你信我,我不是有意害她,我只是,只是想尽快怀上我们的孩子。我没想害她,这只会让她,让她暂时怀不上而已,你信我。。。”
秦道川看着贺诗卿的脸,最终闭上眼睛,说道:“我要听实情,你把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贺诗卿早已乱了方寸,前言不搭后语的和盘托出了。
东府,秦道川苦笑了一声,这就是祖母当初引狼入室的结果。
秦道川看着哭的声音沙哑,狼狈不堪的贺诗卿,说道:“此物当真如你所说,只是暂时不孕,不会绝子?”
贺诗卿指天发誓的说道:“我今日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言,永无子嗣。”
秦道川知她求子心切,如今下此重誓,想必是真的。
说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不可外传,尤其是东府。”
见贺诗卿点了头,留下一句如有下次,夫妻情断的狠话,拿起石头转身离去。
贺诗卿虚脱一般瘫坐在地上。
见秦道川突然离开,暗香一脸疑惑的走了进来,见此情景,连忙扶住她,贺诗卿抱着暗香哭的肝肠寸断,暗香问她,她却只是摇头。
秦道川直奔东院,若舒只得起身,秦道川只说这石头的功效,没提东府,让若舒看在为时尚早,大错未成的情形下,就此作罢。也算是他欠她一个人情。
若舒靠在窗前,似思虑良久,最后答复道:“好,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这个人情我可记下了,你今后要记得还我。”
秦道川看她终于答应,松了口气,又觉得实在有些对她不住,便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这时外面四更鼓响,秦道川苦笑了下,告诉若舒自己今日便要去北地出征,一切待他回来再说。
若舒见他仍不放心,假笑着道:“我自小言必行,从不打诳语。”
秦道川军令在身,心如乱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