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都是这些凡人自作主张!小神千百年来,何曾下过这样的神谕?再说吾并非男仙,何须什么湘妃?”
老百姓闻此言,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心里直发苦,谁能想到水神大人竟是位女神娘娘!
那透明身影的水神似是歪头思考了一下,复对着地面道:
“大齐去岁水患滔天,祸起人间帝王治家不严纵容宠妃折辱天界帝姬,今夏尚有一劫!
此事并非本水神不力,尔等须知天命不可违!
今日在此,有白玉京少主大人见证:若来年湘陵地界无晦暗、爆狞之气,本座便会佑此处安宁!”
古天星的马甲顺势点出了今年还有一场水灾的事,没办法这是躲不掉的。
至于以后嘛,嗯若再有水患,那肯定是有人做了坏事啊。只要不用人祭祀,多查查当地官员、乡绅的作风对老百姓也是好的。
见戏演的差不多了,又装模做样的问巧儿的事。
“此女心性良善,本座已封其左水司之职位。仙凡相隔,她又刚修炼不久,若是强行召唤其来人间只怕会被浊气所伤。”
还不待古天星回应,那大祭司当即挥手叫道:“不用,不用,莫要伤了她!”
古天星:……
自此水神离去,天空重复清明,这件事才算是彻底结束。
启神台上府台大人满脸愁容,哎,怎么今日就偏要来这“湘神祭”呢!没能跟水神搭上一句话,还惹了一身骚回去。
况且听水神大人的意思,今年还得再受场灾呀,这可如何是好?!
三大世家的人也是有苦难言,可不就是一身骚嘛?瞧瞧人家水神大人说的,滔天洪水居然祸起皇城!这种隐秘之事怎么能被咱知道了呢?
有几人眼神一冷,扫了眼围观的百姓又暗自叹了口气。若是人少吧,大不了尽数除去也算是个法子。
可如今小半城的人都来了,水神大人声音空灵传的极远,想遮掩都掩不下去。
万幸的是府台大人今日也在此,上报朝廷的事自有他烦神,只盼他老人家能顶住喽。
百姓们只选择性的听了“佑此处安宁”,谁说世上没有神仙?咱今日可算真正瞧见了哩,水神娘娘还说要保佑咱呢!
至于今夏一劫,水神娘娘都显灵了,还怕啥劫?
以前总道水神大人威严肃穆,可没想到人家其实是个慈悲的好神仙啊!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丢了性命,这才显灵指点哩!
你说说这事闹得,千百年了年年硬塞着给水神娘娘选妃,还好没有降罪。
村民甲跪在台阶下离湘江岸稍远些,可也是亲眼看着了水神显圣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了,不禁低声感慨:
“水神娘娘真是好性子,就算搁咱老百姓家里,谁要是敢见天的给俺闺女送婆娘,老子早就把他家锅给砸喽!”
说完倒是醒悟过来了,给自己吓了一跳,怎的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赶紧左右瞧了瞧重新跪好。
古安夏给了侄女一个眼神,示意她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扯呼!
两人正打算乘众人没注意开溜,便被老府台大人抓个正着。
“贤侄,这位小友请留步!”
转身吩咐完下属让民众都散去,又赶紧对着叔侄两道:
“古贤侄方才说是中州的童生?可是中山王治下的中州?”
古天星闻言瞪了眼她四叔,没事儿干啥自报家门?这下可好,不做好收尾工作,偷跑也没用了。
古安夏扯了下嘴角,有些无奈。自己说了那么多道理他没听进去,怎就这一句记得一点都不差呢?
“确实如此,这是家中侄儿,我二人南下游历至此。今日之事实属小子冒昧,现下事情既已平息这就离去。”
“唉,此事多亏贤侄仗义执言,还有小友的相助,才能免去我湘陵百姓之苦啊!”
府台大人说着竟向两人行了个拱手礼,又问道:
“吾欲在此立一座水神庙,以报水神娘娘庇护湘陵之恩,不知二位觉得如何?”
古安夏眉头忍不住抽搐了下,这是什么称呼?叫我贤侄,管我侄女叫小友?!但是当下也不好扯这些,只应道此举大善。
古天星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倒是那位大祭司,一直恳求着希望能担任水神庙的庙祝。
众人知道他这是放不下那位巧儿姑娘呢,哦不,现在应该叫左水司大人呢。
老府台自是欣然应允,毕竟此人家跟神仙有着旧情呢,说不得真能多帮助湘陵百姓几分。
只可惜,这世上并无湘江水神,更别说什么左水司了,他们注定只能白期盼一场了。
叔侄两最后还是被请去了府衙做客,此番用意二人心知肚明,古安夏因为要写《见闻录》倒是不心急,古天星却一向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
第二日一早便去后院找府台大人,老人家此时正在书房,他熬了一宿还在写奏报。
改了一份又一份,就怕哪里出现纰漏、措辞不当惹陛下震怒,害了百姓和自己全家老小。
“您是要将此事上报与皇帝?”
老大人微微皱了下眉,这女娃虽来历不凡,却用如此随意的口气妄提陛下,真是让人不喜。
遂冷声问道:“有何不妥?”
古天星不想饶弯子,她急着去湘瑜李家的“当涂阁”查书找宝贝呢,没那些个时间浪费。
“当然不妥,大人应当知道,皇帝沉迷于求仙问道已非一两日了。若是知道湘陵有神迹,必会劳民伤财亲下江南的。”
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