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陆振南那张纸一般苍白的脸,顾海颤颤着双肩,几乎是带着哭腔开口追问,“老爷,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求求您告诉我,您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靠近,陆振南显得有些慌张,下意识地赶紧将刚刚擦完掌心血渍,还没来得及丢掉的那一团纸巾,揉进了自己的西裤口袋里。
“小海,不该你过问的事情,你就不用过问了。我们走。”
陆振南强撑着稳住了自己今天下午总是动不动就失控的情绪,以及极为不适的身体,带着严肃的语气,似是有些中气不足地责备了一句,随后便转过神,往咖啡店的玻璃大门走了过去。
见陆振南的故意避而不答,顾海愣怔在原地,失神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尽管对方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但是顾海却已是预感到了事情或许大有不妙,下一秒,他眼珠转了转,不再多问的强忍住崩溃的心情跟了上去。
他心里很清楚,若想知道真相,他也只能想别的方法了......
另一边,在咖啡厅的小骚乱结束的同时,在一辆正行驶于途中的轿车内,王正宇开着车,此刻已是明白了魏永成今日为何会突然让司机老王休假一天的原因。
此时,还并不知晓其中隐情的王正宇正暗暗琢磨着自己方才在车内所听见的那一通谈话内容,心中隐隐为魏永成感到有些不安。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魏董,您......真的想清楚了吗?那可是陆振南啊!您真的要这么正面刚的和他叫板?”
听闻“陆振南”这三个字,魏永成的眼底划过一抹鄙夷,嗤笑了一声,“他是陆振南又如何?我就是让他一边心急一边无可奈何,我就是要让他尝尽最煎熬的滋味!”
顿了顿,魏永成微仰起下巴,用他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紧即将燃尽的那根烟,缓缓放到嘴边,与它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地猛嘬了一口,旋即阴鸷着眸子,将烟蒂直接往自己的手背上揿灭,漠然沉吟:“小宇,看来我们的行动可以不用那么急,有些事情的效果啊,得让它用时间好好酝酿,好好沉淀沉淀,方能达到最极致的效果......”
王正宇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身后的男人满是邪性的说着,心头一颤,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后视镜......
万万没想到,他却正好看到了魏永成狰狞扭曲着一张阴沉的脸,用烟蒂自残的那一幕!
不知怎么的,王正宇莫名感到了一种恐怖的陌生感,只觉得有一股冷意蹿上了后脊梁,冷飕飕地甚至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正宇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确定这还是不是他一直跟了多年的dà_boss?!
王正宇隐隐绰绰地感觉到,魏永成身上此刻仿佛填满了某种化不掉的深深怨念,让他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不放心......
魏永成说完方才的话,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真心实意为他担心着的王正宇看了几秒钟,眸底莫名的,瞬间褪去了一大半的阴冷之色。
“小宇,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陆振南欺凌的魏永成了。
你可知道我上午派你送到咖啡厅的那个白色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魏永成总算稍稍恢复了些正常的语气。
听着这一个自己好奇了一整个上午的问题,因为关心,而渴望了解更多事情的王正宇,不由地竖起了耳朵,“什么?”
“那是我和季会长的合照。”魏永成一边淡漠地说着,一边降下车窗。
闻言,王正宇的眼中顿时浮现出深深诧异,“什,什么?季会长?魏董,您说的该不会......该不会是季玉云吧?”
一见对方这副吃惊的样子,魏永成点了点头,世事无常地笑笑,“自然是他。”
直到这一刻,王正宇才恍然大悟魏永成胆敢如此高调地挑衅陆振南的底气从何而来。
然而,眼看着自己一直作为最尊敬的人如今正在一步步往仇恨的深渊越走越迷失自我,王正宇于心难安,皱眉深思了许久,才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谨慎开口:
“魏董,为了过去发生过的一些恩恩怨怨,您硬是将自己锁了这么多年?值得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有时候,只有放下,才会获得解脱啊......”
大概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许是突然触及到了最深的回忆,魏永成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车窗外,迎着从外面吹进来的呼呼风声,口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要与王正宇倾吐自己最深的伤疤:
“有些事情是放不下的。
当年我才是玉珊的男朋友,要不是沈家嫌弃我家世不好而对我们两个百般阻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出去闯事业,一声不吭地离开。
我以为她会等我,想不到,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却已是成了别人的妻子,也有了别人的孩子......
分明是陆振南抢走了我的玉珊,分明是他害死了我的玉珊......
可他当年却......
你根本不知道陆振南在十二年前是怎么对待我的......
想当年,我去陆宅,只不过就是想要进灵堂看她最后一眼而已啊。
这要求过分吗!
他居然让我用舌头去舔干净他的鞋底,让我用徒手去清理陆家那只看门狗的大便,让我当众给他磕响头认错......
那一桩桩一件件恶心变态的要求,试问我哪件没有完成啊。
可最后,他竟然还是那么残忍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