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蔓花了一些时间写好了学校的作业,大致疏离了一下今天在课堂上做下的笔记,最后开始沉下心来认真复习了一遍几门文科需要背下来的知识要点。
为了到时候万无一失地拿到校月考第一的奖学金,得趁早做足准备才行!
毕竟这学校是梨花市所有中学中,奖学金制度不是一般的好,自然吸引了许多优秀学生......
完成好这一切,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因为久坐,身子有些僵硬,姚思蔓揉了揉自己有点酸痛的肩膀,顺便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转头一看,结果这才发现一直安静陪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柔和的暖色调灯光下,她口鼻间喷洒出均匀的呼吸声,静静地趴在那里,安详的就好像一个小天使。
这小女孩的眉宇间隐隐透露着几分姚思蔓的气质,同样长了一对漂亮的丹凤眼,两道很天然很精致的眉毛淡淡的,有一种深邃如远山般的神秘。
这种天生的相似性质,让姚思蔓对眼前这个小女孩本能地有一种亲切感,就仿佛是在凝视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一般。
她出生于独生子女的家庭,心里面倒是的确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有一个妹妹。
弯身与她凑近一些,姚思蔓可以看见小女孩脸颊上那些细细小小的绒毛,两团可爱的红晕,以及......脸上那几处还没有完全褪去的淤痕......
只可惜,长得这么秀气漂亮,性格又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偏偏被歹人割去了舌头,又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磨难,实在是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盯着熟睡着的小女孩,姚思蔓的眸光依旧淡淡的,然而更深处,却逐渐一点点凝起浓浓的怜惜与心痛......
虽然姚思蔓和这个小女孩语言沟通起来有障碍,但是大多时候还是能够靠她的肢体动作弄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只是理解起来总是会有点费劲。
经过今天下午到晚上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姚思蔓能从小女孩身上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小女孩并不知道她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甚至不能完全确定她自己现在几岁。
据她自己回忆,在她很小的时候好像是跟家里人走散了,然后就被几个男人弄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面有很多孩子,有些比她大很多,有些和她差不多大,自然也有许多比她还要小很多的孩子。
小女孩很清楚的记得那里的孩子都是有问题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没耳朵,要么眼瞎.....
一提起那个地方,小女孩至今眼里充满了恐惧。
她说她那时候只是在那个地方吃了点东西,然后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她的嘴巴很痛,也从此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没多久后,那几个男人就开始逼她出去要钱。
小女孩说,不仅是她,那里所有的人都得出去要钱,回来的时候,那几个男人会负责清点他们要来的钱。
要是讨要来的钱不能让那几个男人满意,不仅要挨打,还要被惩罚饿肚子一天。
偏偏小女孩经常都是那个要钱要的最少的,在那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没少受惩罚。
她一直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天。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再要不到令那些男人满意的钱,很可能会被他们砍去手脚,好让她能博得过路人更大的同情。
直到有一天,她坐在市中心热闹的地方按吩咐行乞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一直负责盯着她的那个男人站在大马路对面总是皱着眉头捂着肚子,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小女孩猜测对方大概是临时吃坏了肚子。
于是,趁着对方转身在旁边的一家小店打公用电话的时候,小女孩拿起碗里的钱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很快,那个男人就发现了她逃跑的事情,也连忙追了过来。
幸好当时人行道的绿灯转成了红灯,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川流不息的驶来,顿时把那个男人挡在了大马路中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拼了命的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了人群里,不知所踪。
小女孩知道那个城市里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人,一路上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只想去到别的更远的地方。
后来,才只是大概四五岁的她一边沿路乞讨,一边漫无目的的颠沛流离,就这样顺着铁路的方向,最后游荡到了梨花市。
只是,小女孩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边才刚从乞丐窝点好不容易逃出来才一年不到的时间,竟又莫名其妙地落到了暴哥他们那伙人手里。
此后的五六年里,她好几次都尝试着想要逃跑。
然而,那里毕竟是暴哥的老窝,在那一大片的地段,到处都有他的人,每一次还没跑到大马路上,她就会被人给逮了回去,然后是一顿更加凶残的毒打。
经过几次的逃跑失败以后,小女孩的内心渐渐没了希望。
直到她遇见了姚思蔓......
姚思蔓心情复杂地收起了各种纷纷乱乱的思绪,转过头,动作轻而快地迅速收拾起了自己明天上学要带到学校的东西。
井然有序地整后,姚思蔓小心翼翼拉开自己的椅子,猫着身子,缓步走到小女孩身边,准备尝试着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不料,才刚一抬起小女孩压在纸上的手臂,姚思蔓便一眼瞥见了画纸上的内容。
小女孩没有上过学,自然画得歪歪扭扭,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