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番话,应该对满堂的朝臣和西梁的使臣去说。”帝王讽道,“如今证据确凿,上官家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所以你若拿不出证据,说得再多,也是徒劳。”
“臣妾明白,如今要想查清此案,已是难上加难。”淑妃的眼中浮现出泪水,“所以,臣妾只是希望,陛下不要杀他。陛下,臣妾只有这一个父亲,我家中人尚还年幼,最小的也刚刚到适婚的年龄。既然此案还有疑点,他们亦不知情,陛下为何不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呢?!”
“手下留情?!”帝王嘲讽地笑着,走到淑妃身旁,怒道,“那当年,你父屠杀凤族之时,怎不手下留情?!数百条人命丧生于火海,更有无辜百姓牵连其中,死伤连连。若朕,此时还留下你们的命,那朕如何向那些死去的人交代!如何向满堂朝臣交代!又如何向如今的南唐百姓交代!西梁使臣这次来我南唐,是皇子带队,为以防万一,他们还带了一万兵将!这个队伍,现在就驻扎在我京师外围。若朕现在应允你,放了上官家,西梁皇子必定恼怒。届时,我南唐三年来的安稳平定,便将化为泡影。淑妃,国家安定与一己之私,孰轻孰重,你应该懂。”
“呵呵。”淑妃忽然悲切地笑了起来,她眼中的泪痕为那股深深的绝望和痛恨,蒙上了雾纱,但如此伤痛的眼,还是刺进了帝王的心,“陛下,其实想除上官家的,是您吧?!呵呵,是臣妾傻,臣妾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您会手下留情。她说得没错,曾经的凤家,如今的我们,都只是陛下为了保住皇位的一颗棋子!”
“啪!”结实的一巴掌,直将淑妃的脸打得半偏。那白嫩的脸庞上,鲜红的手掌印清晰地印在那里。淑妃开始大声地冷笑起来,那笑声中夹带着哭腔,言道,“陛下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为了保住皇位不择手段的恶行!三年来,您对我们上官家的信任和宠爱,是如此的虚伪,虚伪到在这皇权面前,不堪一击!”言罢,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中掀起风暴,“既然陛下不答应臣妾的请求,那臣妾今日,便死在这崇政殿!”话音刚落,她便拿起头上的玉钗,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帝王还没能阻止,淑妃已经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堪堪接住,朝外喊道,“来人呐!快传太医!”
御花园
“殿下,咱们今日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于莽撞了?!属下看金大人回去之时,尚有些许踌躇,或许”听得身后之人这样说,欧阳晟不以为然,言,“祁峰,你认为,在风刃军跟凤家旧案之间,父皇会选择什么?!”
祁峰略微思虑,道,“依属下愚见,应该是风刃军。毕竟一桩陈年旧案对现在的西梁,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是啊,虽说凤刃军当初并入西梁,是因为他们想让父皇向南唐施压,查清凤族旧案。但是霜翎公主现下,已是凤族留下来的嫡系血脉中最,长大后,她很有可能成为整个凤族的绝对领导。凤族与龙族不同,相比血脉,龙族更重实力,所以如今的南唐国主才能稳坐皇位。但是凤族中人,只要一点血脉不对,都不可能掌控绝对的实权。他们深信血脉之力,对于凤族人来讲,他们效忠的永远都是这种血脉。因此,如果咱们今天,不答应南唐国主,那么明天,霜翎公主与西梁产生隔阂的消息就会传到白灼耳朵里。这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殿下,不对啊。当初白灼将军,不是因为不想管事,再加上先有西梁族在前,才并入西梁的吗?!那既如此,他又怎么会这么关心这个案子的千丝万缕?属下想,就算南唐有谣言,只要能够处理得好,也不一定会传到咱们西梁去。再者说,相隔千里,一个小小的谣言,哪比得上实在的利益重要,这种时候,白灼不会选择跟西梁有矛盾。所以,即便我们不放过淑妃,也不会如何。”祁峰疑惑道。
欧阳晟轻笑,“你呀,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些年父皇一直在寻找风刃军与西梁的平衡,可始终不得其手。我懂事后,见了不少的人和事,慢慢地悟出了一个道理。要完全地收复风刃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清凤家旧案。以前,父皇总是觉得,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因此,只要有利益,白灼他们就会为我们所用。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人情甚至是恩情,总比利益好使,如果我们既能帮他们实现利益,又能反过来让他们欠着我们人情,那日后收复凤刃军,也会简单很多,你说对不对?!”
“是这个道理。”祁峰言,说罢,当他抬起头,忽的看见一个正在追逐蝴蝶的小身影,便道,“殿下,您看那边。”
欧阳晟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