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龙衡钰话音刚落,龙皇便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打得他整个脸都倾斜过去。
龙皇瞧着他,愤声道,“此事已成铁案。朕付出这么多心力,派出这么多臣子去查案,到最后只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你好好想想,若他上官家,当真无辜,又岂会被人翻出这么多证据来!龙衡钰,你身为皇子,不一心想着报国尽忠,为皇室操劳,却只为着自己的利益,将一臣子的地位抬得比朕还高,比百姓还高!西梁的军队,现下已驻扎在我京师不远处。若是此案不得善了,京师将永无宁日!龙衡钰,这些你有想过吗?!京师数万百姓的性命,比之你上官家,朕如何抉择?!龙衡钰,朕真是白宠爱你这么多年!”
言罢,帝王寒道,“来人!二皇子为一己私利,忤逆犯上威胁于朕,就地重打二十大板后,带回承祥宫偏殿自省!此后,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见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太监便开始准备,并将旧伤复发已无反抗之力的龙衡钰放在了刑凳之上。
趴在刑凳上,龙衡钰连连冷笑,他的眸中狭着无尽的悲凉,只喃喃道,“一代帝王,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表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阴谋暗算、枉顾人命、无恶不作!哈哈哈哈哈哈!何其可笑!”这番话,更是触怒了帝王,他怒喊道,“给朕打!”
一声令下,无情的杖重重地落了下来,‘啪!’龙衡钰背部的衣衫本就满是鲜血,这一杖,直令他背后的伤痕全数裂开,而那狰狞的伤痕,也冲破了衣衫的禁锢,暴露在了空气中。寒冷、疼痛、绝望、凄凉一寸寸将龙衡钰重重包围。
他张开冷笑的嘴,一直流出许多鲜血,不一会儿,便流了满地。而他那血丝遍布的猩红的双眼,更是越睁越大,看上去,这人犹如鬼魅一般,可悲又可怖。
“陛下,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二皇子就没命了啊!陛下!”修岷看着神智越来越不清醒的龙衡钰,担忧地朝着帝王提醒道。作为帝王的贴身太监,他一直知道,龙皇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对于自己的儿女,他还是上心的。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帝王一直派人默默关注着龙衡钰。若是今日的杖打真的出了事,到最后,心疼的,还是龙皇。
“住手。”龙皇转过身,淡淡道。听了指令,那些太监便住了手。龙皇默了一会儿,眼中突然掉出一滴泪水,言道,“将二皇子送回去,没朕指令,不许太医诊治。”说罢,他便大步走回了崇政殿。
“诺。”那些太监将龙衡钰抬起,正要拖回去。修岷上前训道,“你们动作都小心这些,二皇子到底还是个皇子,若是路上出了事,陛下唯你们是问!”他的话,算是给那群太监提了个醒,他们的动作,也瞬时变得规矩了些。看着那群太监带着龙衡钰走去,修岷便快步进了大殿。一进殿,他便瞧见龙皇颓废地坐在一旁,眼中含着些泪水,一言不发地看着墙上那幅自己多年前画的,凤后的图。
图中,凤后仍是当年那般倾国倾城、傲世天下的模样,但如今的帝王,发间却生起了白丝。
修岷叹了口气,道,“陛下,二皇子还小,您为何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呢?!父子之间,何苦如此,经过此事,二皇子日后对您的成见,怕是难以消减了。”他与龙皇相伴多年,自是明白龙皇对龙衡钰其实很是在意。人人都说,朝中陛下最看重大皇子,其实整个皇宫中,与陛下最相似的,便是二皇子。所以,陛下这么多年来,在龙衡钰身上花的心血,是其他人无法明白的。
“从前,朕不大管他,是想着他能拥有一个安稳开心的童年。这些,都是朕以前没能得到的。现下,朕不想让他知道上官家的事情,就是不希望他为人所用,母家没了又如何,只要朕想着他,他就仍然是朕的皇子,这么多年,朕宠他爱他,也在他身上付出了不少心血他心心念念都是他上官家的荣华富贵,却转眼把朕对他的好,贬得一文不值。他是个皇子,体面和威严本就是最要紧的东西,跪一次两次的确是能起到效果,但若是跪多了,那他的尊严和信誉,就不再为人所尊。可惜,朕苦心经营多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朕越来越远。修岷,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龙皇悲伤地言道。
当年,之所以选中上官琳来抚育龙衡钰,就是因为上官为人尚算正直,处事公正,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忠心。既如此,他的女儿也不会错。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淑妃不仅挑拨他与龙衡钰的父子之情,还让他不仅参与到了凤家的案子中,为了私利,将自己的皇室体面弃之不顾。说到底,昔年,若不是他上官家一味抢功,又岂会遭人记恨?他日之行,今日之祸。
最令他心痛的是,自己谋算多年的棋局,最终既然变成伤害自己的一把利刃。看着画上的凤后,他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绪,言道,“修岷,司徒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奴才前日收到司徒将军的来信,说是大体已准备完毕,其他的只由陛下决断。”
“那便将钰儿,送到云楼吧。”龙皇叹道。
“陛下,云楼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二皇子这样的身体状况,进了云楼”修岷担忧道。龙皇却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