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皇将身子靠在龙背之上,淡淡道,“可是爱卿啊,霜儿跟钰儿最终也是安然无恙,此事也没有传出去。如果真如你所说,莫衷想谋害皇家子女,那他为何不直接将二人杀害,反而还要做出这众多无用之功?”话音刚落,他眼见风何胥还打算再说什么,便抬手制止,言道,“即便他想逃脱罪责,那么不更应该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如今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处处被人抓着把柄,依朕看,不像他的作风。而且,莫家从前朝时就一直跟着朕,他家的性子,朕还是知道的,莫衷更是从前朝时就掌管延庆寺,在现在的寺庙中,延庆寺积威深重。爱卿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还是不要过多猜测,免得激起僧侣的不满。刑部尚书,你说呢?”
刑部尚书风岸对龙皇的点名毫不差异,他稳步站出来,言道,“陛下说的是。不过,臣听闻左仆射对此事的关照之后,也去查过。左仆射所说,句句属实,那贼人既想做事,又岂会留下证据。现在虽无实证,但臣还是希望,陛下能够好好考虑,毕竟让这样一个小人待在延庆寺这种地方,未免污了佛祖之名。”
“胡扯!”右仆射张临忽然站了出来,他那素来扑克牌一般的脸,罕见地染上了些许凌冽,“莫衷是多年的老臣子,该如何行事他自己心中有数。岂是你们这般小人可以随意污蔑!陛下,臣听闻此事后,也曾问过莫衷,莫衷告知臣下,说之所以让公主和殿下住在草庐,是因整个延庆寺都是清贫之地。那草庐纵然离寺庙远,但的确是整个寺内最大的地方了,且清幽宁静,花草繁多,是非常适合清修的地方,且也在寺庙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乾卫右军的驻守之地本也在京师外围,离那并不远,因此,并不是一个防卫松懈之地。不然,王将军回朝复命后,怎的才三个时辰,就在那贼人烧寺之时回到了寺门?这说明,莫方丈必是有所考虑,才做此决定。且,陛下给莫大人的旨意只是说,让二位皇子皇女去延庆寺清修。既是清修,又岂会真的有像皇宫一般富丽堂皇之地给公主和皇子殿下居住。陛下,莫大人是前朝老臣,昔年陛下被小人所害之时,也是莫大人在外替陛下周旋,陛下方得以离开皇宫。虽说,当年之事是凤后之功,但莫大人也出了不少的力气。臣实在不相信,一个做事如此周全的忠心之臣,会出谋害皇嗣之心!”
闻此言,龙皇也点了点头,“张爱卿所言有理,朕也是这么想的。况且,朕已经去看过,霜儿和钰儿也是毫发无损,但莫衷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也有不妥,朕也已经斥责过他了。两位风爱卿,你们就不要咄咄逼人,过多揣测了。”
眼见此事就要这样过去,风何胥心有不甘,他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再度言道,“陛下!莫大人即便没有谋害皇嗣之心,但他将二位皇嗣放在草庐之举,的确有不敬皇嗣身份的嫌疑。此等捧高踩低之徒,若不惩治,怕日后,人人皆可对皇嗣落井下石。陛下,此事不能就这样含糊而过啊!”
张临冷笑一声,道,“风大人打的好计谋,不去想着抓贼人,首先惩治起保护皇嗣的方丈来了。我倒要问一问你,究竟是抓贼人重要,还是惩治一个尽心尽力保护皇嗣的方丈重要?!莫大人这些年掌管延庆寺,替陛下接待外臣,安抚僧侣,收纳皇室之人,做得井井有条,毫无差错。对这样一个办事周全,没有半点私心的臣子,只因为一次做得不妥,风大人便要这般落井下石,肆意揣测,究竟是何居心?!”
风何胥听张临这一言一语,声音更冷,“哼。朝野上下谁不知道莫衷的私生女与你张家有亲,你二人来往甚密,出了事,自然互相维护。抓贼人是要紧,但也不能任那等攀附权贵,善于迎上踩下的小人在外担任要职。这要是传了出去,外面知道这等小人残害皇家子女却不被惩戒,该有何后果?!张大人,你,承担得起吗?!”
“好啦!”龙皇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执。这一打断,整个朝堂,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只是这平静底下,暗涌的风暴,还是得赶紧压下去。毕竟,两位宰相在朝堂上争执,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要是现下不解决,只会越闹越大。龙皇转着手上的玉戒,沉吟了一会儿,见无人站出来,便出声点到,“恒林,你觉得呢?!”
短短几个字,恍若一个小石头,再次将这平静的水面打破一般。一上朝,一位尚书和两位宰相的争执,足以让整个朝野震动。而现在龙皇又请出第三位宰相,更让朝中上下静若寒蝉。这位沈侍中沈恒林,出身京中权贵沈家。沈家是龙族立朝以来最靠近皇室宗亲的家族,据说在上古时代,沈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