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监牢
许风在掖庭令的跟随下走进牢内,边走边细细打量着这监牢周围的兵士们,笑着道,“你倒挺机灵的,还重新整肃了防卫。”上回他来的时候,兵士虽多,但有多处防卫都有漏洞。可如今这情势,比以前倒是好上许多。
掖庭令陈闵是掖庭局的老人了,年轻时候就在这个位置坐着,这么多年都没动过。在位这么久,他当然是能看懂脸色的,便笑言,“大人说笑了,近日宫中发生了许多大事,那贼人都敢闯进贤贵妃娘娘的宫里,把大公主劫走。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先头陛下处置了不少人,都进了咱们这儿,这整肃一下防卫,也是怕有一日这种事落在咱们头上。您是知道奴才的,我可没有贵妃娘娘那么好的家室和福气,若是出了事,奴才几个脑袋,那也不够砍呐。”
“行了,别跟我耍嘴皮子,把事儿做好了才最要紧。”许风沉声道,“你把水牢的钥匙交给我,今夜我要在此审讯个人。待会儿,你把牢内的兵士都带出去。晚上你们守好外面就可,不必入内。”
“大人,这牢内犯人那么多,阴气又重,若是出了什么事”
“无妨,我会让温福和温羽跟着,他们二人虽是文职,但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会出事。”他瞧着陈闵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便冷笑道,“你要是不愿意,那也行,我把这人带到大理寺去。但你可想清楚了,此事既然得让我这个三品内侍监亲自去办,就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假若你能让出这地方,日后有什么事,我自然也会捎带上你。但如果你今夜迂腐不愿,那我只能把这好,让给甄少远那个老顽固了。”
陈闵很快便听懂了,许风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赶忙道,“大人您放心,今夜您来的时候,这里头一定空无一人。至于外头的防卫奴才用脑袋担保,就算大人审上一个晚上,也绝不会出任何问题。”言罢,他小心地从怀中拿出水牢的钥匙,双手交到了许风的手里。
许风微微抬眼,瞧见陈闵眼底捎带的喜悦,勾唇一笑,言道,“待会儿办事时记得叮嘱好你手下的人,不管今夜,牢内发出多大的动静,日后都不能顺嘴传出去。若是让我在外听到”
“大人放心,奴才以性命担保,今夜宿卫监牢的,必定都是奴才可以信任的人,他们的嘴,也都是闭死的,绝不会乱说话。”
“好,我相信你。”许风勾唇一笑,大步走了出去。看来,这一番连敲代打,再给个虚无的甜头,还是有效果的。虽然陈闵是个没什么本事,只会看人脸色的末流小官,但是他毕竟掌控着整个掖庭监牢。若是日后,这人能为他所用,那么日后他办起事来,也能顺利些。
“大人,您为何答应许大人让出这监牢啊,您不是一直看不起他,说他太年轻,上位太快,背地里,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惹得陛下如此信任”陈闵身边的小官疑惑道。
“闭嘴。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陈闵呵斥道,“三年前,凤家被毁;前阵子,上官氏又被陛下发落,这种形势下,如果不找人投靠,那如我这种末流小官,很快就会被那些被权贵势力看上的奴才替换掉。”
“大人,您不必担心,怎么说,您也是做惯了的老人了,没什么事儿,陛下岂会替换您啊。这掖庭令虽只是个七品,但其中经手的都是些隐秘,也不是人人当得。”
“你懂什么。”陈闵言道,“我这位置,在这朝中虽不紧要,但在这后宫中,却是顶顶重要的。那些后妃,一个个都是吃人的猛兽。这种时候,除非陛下愿意护着我,不然我这位置,做不了多久。许风从陛下少时就跟在陛下身边,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得了他的庇护,总不会吃亏。再说了,什么人,要一个内侍监,两个内侍少监去审,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您的意思是这事儿是陛下”
“嘘”陈闵轻声道,“走,去办事去。记住了,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明白吗?不然,你要是被抓住了,掉脑袋的时候,可别怪我不护着你。”
那小官似乎被吓到了,点头如捣蒜。
昭华殿
是夜,绮香服饰纯妃歇下后,便走回自己的房屋,卸下衣衫首饰,准备就寝。可当她将外衣全部脱下,全身只剩里衣时,却听到窗外,似乎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她喊道。
无人应答。她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烛台上的火光突然熄灭,令她心中的不安,陡然加大。她重新燃起烛火,走到窗台前,正准备瞧瞧外头是否有人时,就被人捂了口鼻。
那帕子上,似乎有些香味。她不自觉地吸了进去,就晕了过去。
待她重新睁开眼时,人,已经站在了水里。她环绕四周,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而她全身,除了头和脖子还露在那水上外,其余的都被那冰冷刺骨的水泡着。
这水里,有些腥臭的味道她冷得发抖,这味道闻久了,又泛着恶心可她得忍着,要是吐进水里,这后果,可得她自己承担。
“醒了?!”她听到喊叫,勉力抬头一看,发现内侍监许风,正靠着她面前那张椅子,悠闲地看着她。
“看来,绮香姑娘身子还是不错的,旁人吸了这药,三个时辰都醒不过来。可你,半个时辰,就缓过去了。”他抿了口茶,调侃道。
“许大人?!你为什么要抓我?!我可是纯妃娘娘贴身的侍女,没有陛下的旨意,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