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忙上前帮小儿子解围:“明天你去你岳家接一趟,这地里的麦子快黄了,也得回来准备割麦子了。”
其实不用接,吴秀娟也准备带着孩子们回去了。沈家分给他们的麦地不多,用不了两天就能把麦子收割完。
吴秀娟想了想,干脆让儿子留在外祖家帮着收麦子,顺便学认字,他跟吴立还差着一大截呢,虽然心儿每天早上还单独教他和文兰认会字,但要跟吴立一起上学,还得多学些。
沈文宇听说他不用回去,乐坏了。他很喜欢外祖家,能学认字,还可以跟两个伙伴一起捞鱼、逮兔子。而且外祖母跟舅母都心平气和的,也没有矛盾,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他拍着胸脯跟他娘保证道:“娘,您放心,儿子一定好好认字,舅母家的麦子,我和表弟一定把它们稳稳妥妥的收回来。”
吴秀娟看着儿子耍宝,一脸幸福的笑着,这么多年来,她这些天是笑得最多的。
前几天,郑家托赵家伙计给心儿送来了几匹细棉布,心儿便让大家一人做了一身衣服,吴秀娟都想不起来自己上次做新衣服是什么时候了,这些日子在娘家过得太舒心了,她都不想走了。
板车上放了不少的东西,一张高低床,几床蚊帐,还有两张可以收折的桌子和几个小凳子,用草围在四周的两个豁口的瓦罐和一个装满卤水的陶罐,一些豆腐和豆干,几顶帽子,还有茶杯、茶叶等等,现在就等着黑子表哥送小猪仔来,就可以动身回家了。
吴秀娟看田氏用做豆腐剩下的豆渣喂猪,一点不浪费不说,小猪还长得特好。
上次黑子舅舅听说妹妹和田氏要买猪仔,就帮着从他们村里抓了两头,比集市上价格便宜些。吴秀娟便拜托冯舅母帮自己家也抓一头,她要卖豆腐脑,豆渣也会有不少,喂头猪正合适。
她们正等着黑子表哥送小猪仔呢,结果黑子表哥还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沈家强。
沈家强看着妻子,几天不见,好像长胖了一些,脸色也红润了些,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新做的,看着都比以前年轻了许多,看来在娘家呆得很开心。
沈文宇见他爹一直盯着他娘看,就笑道:“爹,你这是不认识我娘了吗?”
“可不是不认识了么,你娘都变了样子了。”沈家强说着又偷瞄了妻子一眼,竟有些面红耳赤了起来。
吴秀娟也红了脸,轻拍了儿子一下:“胆肥了,还敢笑话你爹。”
心儿在一旁看着,暗笑这古人真纯情,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见了面还能脸红。哪像现代人,什么七年之痒,什么像左手握右手,还有些恨不得天天秀恩爱,结果没两天就又分手了。
姑爷来了,祖母就留他们吃了午饭再回去。沈家强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便拿着锄头,带着几个男孩子把村里到岳母家的这段路整整。果然男人这种生物还是很有用的,经他的手挖挖铲铲,路就变宽了许多。
虽然马车还是到不了心儿家门口,但路上的坡都变缓了,马车也可以赶到黑子家门前了,心儿不禁对大姑父竖起了大拇指。
一家三口吃完午食,就拉着板车回去了,到了大道上,沈家强还让妻子和女儿都坐到板车上,笑言母女俩太瘦了,他拉着一点都没觉得分量增加。三人一路上换着坐,换着拉,欢声笑语的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正在院子里整理簸箕、镰刀等物,准备过几天割麦子的沈老太太几人,看见沈家强拉着一车东西进来,都惊讶不已,全都围了过来。
“爹、娘。”吴秀娟叫了声公公婆婆,就跟沈家强一起解车上捆东西的草绳。
“祖父、祖母,我想你们了。”沈文兰看祖母脸色不好,忙上前撒娇道。
“想祖母了,还在外边呆着不回来。”沈老太太嗔了她一眼道。
“我外祖母要给我们做板车和床,我们得等着做好呀,不然还得再跑一趟,祖母你看看这板车,可好用了,装这么多东西,我都能拉得了,我刚才还拉了一段路呢。”沈文兰拉着祖母,指着板车道。
“文兰,这些都是你外祖母家给的?哟!这可比你娘当年的嫁妆还多了。”小王氏又开始挤兑吴秀娟了。
“这些都是外祖母补完,从车上拿下一个篮子,递给沈老太太:“这是我舅母做的豆腐、豆干,让我带回来给祖父、祖母尝尝。”
沈老太太看着篮子里的东西,瞪大了眼睛:“这是你舅母做的?”
“这不是我们那天在赵氏酒楼吃的那东西么?怎么可能是你舅母做的!我亲家可说了,这是赵氏酒楼的招牌菜,在安平县是独一份,想吃还得排队呢,也就我们亲家跟赵二爷关系好,才不用排队就吃上了。”小王氏不觉抬高了声音道。
沈家大房的长孙沈文杰已经跟汪老爷的小女儿定亲了,这给小王氏增加了不少底气。
“赵氏酒楼天天都派马车去我外祖母家拉这些豆腐、豆干,我们不用排队,天天就吃这个。”沈文兰笑嘻嘻地道。
沈老太太和小王氏都沉了脸:老吴家穷了那么多年,沈家这刚一分家,他们倒做起生意来了,这下想沾点光都不容易了。
沈老爷子不管女人的事,他帮着小儿子边卸东西边聊着这板车。
气氛有些尴尬,沈文浩上前扯了扯堂姐的衣袖问道:“文宇呢?”
“他没回来,他在外租家跟着表弟和表妹学认字,他说等他学会了,回来再教你。”沈文兰笑着跟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