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粮草入库后被焚毁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南祇,梁州的家主由百鬼压着不敢在底下说嘴。但悯州他们可管不着,今早就要两个家主来找池颖说好话,但被她拦在营地外。
这种时候凑上来的十之**没安好心,大多数都是阳奉阴违来给圣殿打探情报好讨赏的。池颖懒得一一分辨,干脆让将士注意些,但凡有悄摸靠近营地的生人,一律抓来审问。
程扶林计划攻打定州第二城门的事她已有所耳闻,明天守城他们得帮把手,至少要拖住旻行与程玖。
“喵呜~”喵汪汪在池颖身边趴了好一会,可她连眼睛也没从地图上离开过。
“原来你会猫叫。”池颖分出一只手揉它的头,另一只手仍在图上勾画。
第二城门外东南方十里有一处山崖,若能引他们下去,二叔守城也能轻松些。
她对境心中灵力的掌控也已熟稔,也该自己上场搏一搏了。
“嘿,阴险的小孩。”阿然掀帘子进帐,将一块巴掌大的玉石往她精心勾画的图上一扔,“找着了,沁玉,够纯吧?”
池颖将喵汪汪放下,拿了沁玉用琉璃盏照着。
通透,清润,品质也过得去。
“境心的事我愿意听你继续讲。”
阿然教她控制境心的灵力时提到融合陈岁岁的回忆,境心本就由她的情感而生,若想起指不定实力能更上一层楼。
但池颖在听到回忆时就拒绝了她的提议,连后面的说法也不愿听。
“能用的东西咱们就吸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阿然冲着她笑,搬出玉衡曾说的大道理。
池颖将沁玉放在案桌上,转身从柜架上拿了锋利的刻刀比划着看要从哪里下手,“等攻城的事过去再说,你的小修士明天攻破定州第二城的话,可是会屠城的。”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他也不会屠城。”她语气稍扬,对池颖的猜忌不满,“我先回林子里,明天跟你们一起拖住旻行。”
阿然进来时将帘子打得响,出去时打得更响,以此宣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活了几百年,依旧是孩子样,玉衡女君不会也是这样吧?
定州第二城门内,池言昨晚就知池颖赶到。只是面前的圣殿军看得紧,连灵鸟也飞不出去。
“颖姐儿昨夜烧了他们的粮草,明日圣殿定会极力攻打城门,血洗耻辱。”池言看向与他一起在城墙上巡逻的池逸墨,还有一旁满不在意的柳臻,“你们先走,若城门守不住,就都得死在这了。”
“池家人为护南祇生,为守南祇死,家训如此。我身为下一任家主,哪有夹着尾巴跑的道理?”她回绝池言的好意,握紧腰侧的月辉,“倒是柳臻,你不去寻柳沐吗?”
柳臻看了眼在圣殿营中瞪着自己的灵兽,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杀意,“不了,都不是亲的。”
“接下来,暗处躲着的池起,你打算去颖姐儿那边吗?”
池言经她这么一提醒,才从纷杂的气息中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灵气。
一名侍从打扮的少年从人群中钻出,站到池逸墨面前还有些惭愧。坊主要他藏好点,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池言见他站出凝灵力为内劲向他打去一掌,池起下意识摸上腰间的佩剑。但又想到他是池颖二叔,就改为以手接下他这看似全力的一击。
“东方家的小子,你还活着?”感受到他出手时熟悉的灵力,池言的语气也软了几分,“若老东西渊下有知,也能安心轮回了。”
池起对他抱拳行礼,眼神坚定,“属下池起。”
池言无奈地叹气,让他与池逸墨继续说话。
城墙下的陈义搂着一筒竹签晃悠,偶有孩童到他面前询问竹筒是干什么的。
“算命的,要来一根吗?”陈义一身补丁衣,嘴里还叼着半只昨天没吃完的鹰腿,看起来颇有世外高人之姿。
“帮我算算隔壁村小花喜欢我不!”
“哦~你喜欢小花!”
一群孩子围着中央出言的男孩取笑,还有在一旁吹哨起哄的。
陈义不紧不慢地摇着竹筒,让那个孩子随便取一根。
只见上面写着:来生再遇。
那孩子不明所以,转过竹签却见一排歪字:谁较真谁傻。
孩子们被他戏耍一通自然不乐意,追着他满大街跑。
眼看着‘年老体弱’的他就要被追上,池逸墨挡在陈义身前,用一袋果子糖贿赂了他们。
“定州城会被攻破吗?”
陈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说起梁州的事,“柳念与李魔头有联系,但他前些天在池家外叫喊被押走了,至今没有动作。”
池逸墨眉心微蹙,似乎察觉到他说此事的意图。
“你表妹的伤,好得太快了些,跟我过来。”陈义领着她,往计秋的院子走,“扎根地不深,尚可拔除。但她的额头会留疤。”
“能拔除就好,白家的惨剧,不能再发生了。”
“墨表姐,你今天不是在守城门吗?”池言秋见她来,在院中挥手让她走近些,“明天我跟你们一起上战场,你帮我求求爹。”
“上了战场好取程扶林的命,顺利吸收程之鸿的神魂,再杀尽定州的人当肥料。你的算盘打得挺响,李冉冉。”
陈义将腰间丑陋的布娃娃往自己面前丢,它竟然幻化成陈义的模样上前与池言秋缠斗。
“又是傀儡术,除了这个,你还会点别的吗?”
池言秋伸手一握,几根血藤破土而出,往陈义身边的池逸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