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禁足?”秦烈怒声问道,太阳穴上青筋凸起,强壮的身躯如一座大山般笼罩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小厮。
“奴、奴才也不知道。”小厮颤着声答道,额上满是汗水。
纪安匆匆来到正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心里暗道不好,一甩袖子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大哥,二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纪安满脸陪笑的朝秦恒和秦烈拱了拱手。
“别乱叫,谁是你哥,若不是看在莞丫头和小然的份上,老子早带人砸了你这丞相府。”秦烈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十分不爽,半分好脸色也不给他,双手抱胸毫不客气的道:“倒是纪丞相好大的架子,让我们等了许久才能见到人,就是面圣也无须如此周折。”
纪安被他噎了一下,闻言惊得冷汗直流:“二哥说这话是折煞我了。”
与圣上相比,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呐,可这秦烈向来说话就如此,他又不好与他掰扯。
秦恒眼观鼻鼻观心,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纪相客气了,许久未见,这般称呼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也不必来这些虚的,还是以官职相称吧。”
纪安脸色微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如此,便依世子爷所说。”
“纪丞相。”秦昭与秦灿各自微弯了弯腰算是见了礼,秦灿更是冷着脸,一丝笑意也无。
“世子爷两位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小小年纪就有乃父之风,真是令人羡慕。”
“纪相过誉了,纪相膝下有小然这么一个伶俐乖巧的儿子又有何所羡。”秦恒笑眯眯的道。
纪安立时住了嘴,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这么多年他膝下就只有纪然这么一个儿子,还是秦氏所生,他本就不喜秦氏,又怎会喜欢秦氏所生的子女,哪怕是唯一的儿子,他也并不放在心上。在秦氏死后,也纳了几名妾室,可楞是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冉氏拿帕子遮住微翘的嘴角,眼神嗔怪的看了自家相公一眼。
秦烈瞧见纪安吃瘪,也很是开怀,上下打量了一眼纪安,略带挖苦道:“纪丞相今日穿得倒是十分鲜亮,像是年轻了不少,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秦将军说笑了,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纪安老脸一红,一时无法自圆其说,总不能说为了个姑娘吧,以秦烈的性子,不出明日,满城都该知道了,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二弟,喝口茶润润嗓子,纪相也坐下吧。”秦恒拂了下衣摆,一脸云淡风轻。
秦烈闻言也不再出言,顾自坐下喝起茶来,有大哥夫妇还有小狐狸一样的大侄子在,完全没啥可担心的。
纪安见秦恒反倒是一副主人风范,气了个仰倒,撩起袍角憋闷的坐在正堂之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世子爷今日登门所为何事?”纪安正了正神色。
“说来也不怕纪相笑话,昨日家母梦中得小妹托梦,说是莞丫头受了病差点就没命了,家母醒来后便十分挂心,可她老人家身子不好不便出门,便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看看,也好安她老人家的心。”秦恒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面色却是一颓,显得很是哀戚:“纪相也知道,我家小妹去的早,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我们这做舅舅的自然要多担待些。”
“老奸巨猾!”纪安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对秦家的来意心知肚明,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拒绝,不然倒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我还有一句话想问问纪丞相。”秦烈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粗声粗气的问道。
“方才听府上的小厮说,莞丫头被禁了足,不知所为何事?”
“都是误会,不过是孩子之间的一点小打小闹。”纪安讪笑道。
“小打小闹?小侄记得纪相爷除了小然表弟便只有莞表妹一个嫡女了,莞表妹性子一向和善,又自小得府上老夫人时常教导,自不会如此行事,莫不是府上庶女恃宠生娇,竟敢在嫡女头上撒野不成?”秦昭淡然开口,长眉微敛,话到最后带了一丝凌厉。
而后目光在纪安脸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闪了闪:“若是如此,倒是值得深思了,小侄年幼,若有唐突之处,还望纪相爷多担待。”
都十五岁了,还年幼,我呸!一窝成精的狐狸,纪安默默翻了个白眼。
“贤侄言重了,怎会如此,莞儿自是个懂事的。”他能说什么,能说自家母亲亲自教导的孙女不懂事?打谁的脸呢?
“唉!是本官那个不懂事的庶女,自小由她姨娘教导,品性上到底是差了些,原也不是为什么大事,不过这孩子也受了罚,到眼下还下不来床。”纪安面露愁容,想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纪薇,心里又有些心疼。
秦昭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门边露出一角的裙摆,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徐姨娘手里的帕子都要扯烂了,听到秦家来人,她兴冲冲的回去换了一身十分华贵的衣裳,本想在秦家人面前出出风头,显示自己在纪家的地位,却不想在门口听到纪安说的这般话,一颗心像是浸泡在凉水里,又酸又涩,而后一股莫名的怒气自心间窜起。
“夫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画眉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才说出一个字,便听到里面一道温婉的女声缓缓响起,徐姨娘面色一变,齿缝里狠狠挤出三个字:“冉、秋、瑾!”
正厅内世子夫人冉氏脸上挂着浅淡疏离的笑意,温声道:“纪丞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