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我的毛,”白梨咬牙,被一个小蝙蝠拽着还挺疼,但她如今能救一个是一个,顾不了这么多了,“晴风呢?”
见多云吓得失魂落魄,白梨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妙。
“哥哥……也死……了……”白梨怀中的多云瑟瑟发抖,带着哭腔总算说完了一句话,“出来就……遇到妖狱巡查……”
多云显然是吓坏了,呜呜直哭。
邵宅在京川城中,方才鬼虚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惊动了妖狱。
也难怪妖狱的人会在邵宅附近。
白梨咬着牙根,不让眼泪落下。
如今还没有逃脱危险,还不是她放松的时候。
赤婴在前头带路,他对京川极其熟悉,尤其是每个时辰每个街巷里妖狱巡逻的顺序。
“走这边,”赤婴一边跑一边和白梨指路,“这里是近路,又是密林,你收好妖息,我们可能要多跑一阵。”
白梨心中乱得很,咬牙奋力逃命着。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白梨觉得自己眼眶干涩,泪已经被夜风吹干。
苏越,你在哪里。
在这无路可走的时刻,白梨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苏越。
之前遇到危险,总会有他在身边。
如今自己孤身一狸,白梨只觉得不安。
不知跑了多久,妖禁已在眼前。
等进了妖禁,白梨绷紧的神经一松,顿时瘫软在地。
赤婴化作人形,上前抚了抚白梨的脑袋。
白梨怀中紧紧抓着她的多云缓过了神,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这一哭,带着白梨也是鼻子一酸,抱着多云痛哭起来。
都是自己的错。
古涣,叶信,晴风,雨阳,都不用死的。
鬼虚是冲着她去的,如果她不在邵宅,怎么会连累他们送命。
白梨心中悲愤与内疚交织,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赤婴叹了一口气,坐在两只妖边上,闭上眼,将手掌静静放在他们身上。
一片漆黑之中,有隐隐的蓝光显现,极淡极薄,几不可察。
这层若隐若现的光芒包裹着他们,宁静而祥和。
渐渐地,白梨只觉着哭得好累,怀中的多云已经哭晕了过去,她也眼皮打着架,眨了眨眼,便睡过去了。
赤婴这才收了手,看着地上白绒绒的一滩小狐狸,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赤婴怀里是白梨,白梨怀里是多云。
三只妖朝着泠泉居而去。
再说居灵那头,见到白梨与赤婴逃远之时,已找机会脱身。
鬼虚虽强大,但妖仆这等特殊的存在,连苏越的降妖锏都拿她没有法子,鬼虚自然不能将她如何。
居灵抽身逃走,向北而行。
鬼虚这一次没能抓到白梨,已是气闷不已,眼见居灵也全身而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鬼虚,一把火将邵宅烧了个精光,随后扬长而去。
……
三日后,泠泉居。
赤婴拎了一串活鱼蹦进泠泉居,就见白梨坐在屋檐上远眺。
赤婴在院子里朝白梨喂了一声:“吃不吃鱼啊?”
白梨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没说话,又接着看远方。
赤婴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纵身一跃上了屋顶,粘到了白梨身边。
他把鱼递到白梨面前:“呐,都给你送来了。”
活蹦乱跳的鱼甩了白梨一脸泥点子。
白梨嫌弃地推开:“要吃你自己吃。”
赤婴笑了笑,自顾自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含糊地问道:“想什么呢?想苏越呢?”
白梨一噎,险些被自己唾沫呛到:“苏越已经走了七日,若是牙鸢带他飞行,只怕已经很远了。”
“居灵不是寻常的妖,她的沙风远比牙鸢飞得要快,你放心。”赤婴吃得欢,砸吧着嘴,“哎我跟你说这鱼真的嫩,肉都是甜的。”
“我以前也杀过魔,就是那个驭灵师。”白梨没理会赤婴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为什么鬼虚能死而复生,为什么仅仅七日,她就变得如此厉害。我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赤婴收起了脸上的笑,放下手里的鱼,叹了口气:“这个你得问苏越,我只懂得逃命,不像他,他对魔……知道得挺多。”
白梨点了点头,脸上已经连着三日不曾有笑容了:“还是谢谢你,那日带我和多云逃出来。”
“多大点事儿,谢什么。”得意的笑又攀上赤婴的脸。
白梨低头不语。
“又想什么呢?”赤婴斜了她一眼,继续啃鱼,“有什么问题,等苏越回来了都能问。”
“我在想,”白梨看向赤婴,“你为什么这么听苏越的话?”
赤婴一顿,被鱼肉噎得直呛:“哎哟卡刺儿了卡刺儿了……”
他站起身来,咳得面红耳赤,那副做作的样子,一看就是假的。
见白梨盯着他不说话,赤婴也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坐了下来。
“为什么?”白梨又问了一遍,“你别说是因为朋友,也没有朋友帮忙帮到可以赔上命的。”
赤婴那天的话,着实将白梨震惊了。
“呃,这个,”赤婴伸出食指,挠了挠嘴角,“那天说什么赔上命的话,我只是吓吓你……”
赤婴偷偷去看白梨的反应,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也放心了些。
“再说,我也不是不懂轻重缓急,”赤婴继续说道,“你是云翳仙人和苏越一起跳出来的,听他们的意思,你又是打败魔的关键,我可不得护着你点。”
听到这话,白梨苦笑了一声:“我要是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