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鸿笙,随便打,打死算小爷的!”
一众恶仆停止了对难民的殴打,转而向段鸿笙与曲长歌围来,周边的难民只是缩在原地瑟瑟发抖,连逃离都不敢,何别提相帮了。,
小小的逞强的善意,并不能激起他们心中的名曰希望的火种。
“你们别过来!”曲长歌挡在段鸿笙面前,段大哥不会武,底子孱弱,但她倒是皮糙肉厚的,耐受打。“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丞相府的小姐,你们若敢伤我,小心你们的性命!”
“哈哈,这是小爷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丞相府的小姐?哈哈!”谢言捧腹,笑得差点儿直不起腰来,“盛京人人皆知,丞相府只有一个小姐,小美人扯谎怎么也得扯个让人信得过的吧!怎么,你当小爷我没见过曲二小姐么?”
“行了,愣着做甚,还不快把人给我绑过来!”
“慢着,我是曲大小姐!”
曲大小姐?那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掳走了吗?
“少爷,少爷,此女子衣料虽素,但确属上乘啊!少爷,世子爷还在春风阁呢,若是咱们去晚了,惹世子爷生气就不妙了。”其中一个透着机灵劲儿的仆役在谢言耳边低语着。
“你傻呀,小爷我还不懂世子爷吗?”谢言一把将他的头甩开,“都给爷上,将这美人捆起来,献给世子爷!”
良小世子尤好美人,此等绝色,不逊汝华姑娘几分,倘若世子爷一高兴,他说不准,还能多讨得几分钱财!
就在恶仆们即将擒住曲长歌时,一柄木剑凌空而来,强大的气劲直接将人强开半米开,恶仆纷纷倒地。
“谁敢动她!”
曲长歌朝声音来源处望去,眸光晶亮,满是惊喜,胸中还有一股萦绕不散的安全感。
“洛大侠!”
他真的来了,他是来寻她的吗?
从被掳来,到住进丞相府,再到今日从丞相府逃出,曲长歌的心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浮空感与恐慌之意,她感觉这些天就如同梦一般,直到看见洛卿宁,她才有了双脚着地的踏实感。
剑客白衣如旧,踏空而来,如同尘世中的一抹月光,依稀是梦里模样。
他挡在的了曲长歌的身前,宽肩窄腰,高大而挺拔。
“洛大侠——”剑客指尖抵住她的唇,曲长歌瞬间面上爆红,如蒸熟了一般,“嘘,我知道。”
他将微钝的木剑尖指向谢言的颈间,“尔岂敢动她?”
“你……你是谁?”谢言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止不住的颤抖。
只一个眼神,谢言便如坠冰窖,周声冰寒一片,动弹不得!这……这样的眼神……盛京城何时出现了这等人物?
洛卿宁对待此人可不会留情,木剑轻旋,朝谢言的胸膛刺去,一出就是绝对的杀招!
剑势猛得被一气劲掀起,扫向了一边。
“世子爷,救我!”谢言眼中的惊恐逐渐被惊喜取代!
他的面前居然是——近一月未出春风阁的良小世子!
少年红衣松垮的披在身上,脸上透着醉酒后的薄红,可那双惑人的桃花眸中却泛着凛冽的寒凉。
骄阳已坠,热火已熄,他再也不是那个初见如烈火般灼灼的少年郎了!
“阁下武功不错,可惜了,内伤未愈,不是爷的对手。”少年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似要缓解酒醉后的眩晕之感。
“孰胜孰负,比过方知。”
洛卿宁将木剑换到了左手,幽深的凤眸凉薄一片,显得极为冷静。
两人无声对峙,三月习习微风在他们的周身凝滞。
就在两人即将出手时,难民群中传来一阵骚乱!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柱子,柱子!”
大片难民倒地不醒,君祁良率先竟识到什么,他一把拉住欲前去凑热闹的谢言,“别靠近,随爷走!”
此时的君祁良哪还有半分醉酒之态,他一把扯过谢言后襟处,轻功一跃,迅速离开了混乱的西市。
曲长歌走近几步,见昏迷诸人皆周身通红不止,颈间隐隐有疹子泛出,她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
若要进一步确认,她必须检查难民全身才行,可若她这一去,可能就……
不,曲长歌,你必须去,你是一位医者!
学医二十余载,唯愿职责不负!
“段大哥,洛大侠,你们快走,离开这儿!”
“不,一起。”
三个人眸光交汇,皆是坚定之色。
曲长歌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句,“大家别慌!大家别慌!我是大夫,让我进去。”
“我是大夫,让我进去!”
曲长歌艰难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患者们的身边,她掩住口鼻,蹲下身去,皮下出血,高热不止。
果然是……瘟疫。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曲长歌的心还是瞬间沉入了谷底。
就在曲长歌检查之际,京兆尹接到了西市难民骚乱的信息,带官兵迅速包围了西市。
他正带着亲信朝骚乱中心走来。
“大人千万别靠近!长歌请求大人全面封锁西市!”
“你这女子是何身份?为何本官不能过去?”
“民女出自神医谷,而这些……这些难民很可能染上了疫症!”
“什么?”京兆尹圆滚滚的肚子抖了三抖,“你……你再说一遍?”
“他们很有可能染上了瘟疫……”
京兆尹一个摇晃,昏倒在地。
指望京兆尹是不可能了,不过好在君祁良也早早猜到了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