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尖利刺耳的一声——“圣旨到!”
除了传旨太监,身后还跟了一群老迈的御医,个个皱眉,如同前往赴死一般,前往西市。
“传陛下口谕,若西市确诊瘟疫,需全面封锁七日,七日内,太医院全体医师与诸位共进退,若七日找不到治理之法,尽诛之!”军队与难民之间皆保持有十丈之远,这是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若真是疫症,他们迅速被感染的风险也大大降低。
随着太监最后一声落下,军队之间有序让出一狭缝,令太医院医师依次进入。
“不……不,我不进去,我不想死啊!”其中一位老太医中途转向,打算逃离此处,却被一侍卫一枪刺穿心脏,吐血倒地,当场死亡!
“他们真的要杀了我们!”
“天呐,我没染什么瘟疫,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谁若再敢喧哗,下场便如此人!”那名老太医的尸体被侍卫们拖了下去,长长的血痕铺洒在青石板上,无数人瞬间噤若寒蝉!
“大侠,我们是不是走不了啊……”曲长歌也被这血腥的的场景骇了骇,她是医者,却见不惯生命的消逝。
“别看。”洛卿宁以手覆其眼,她纤长的眼睫轻轻扫过他温凉的手心,有些痒。
余下的太医乖乖地进入了西市,为那些已经陷入昏迷的难民诊脉。
顷之,几人面色纷纷大变,切脉的手止不住的颤动着,“是……似是疫症!”
“但不像是鼠疫,也不是天花,此……此等疫症,老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另一老太医的腿在不停地打抖,直面死亡的威胁,谁能不怕呢?
出西市是死,留在西市也是死!
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那还不如……让所有难民死!以此来切断感染源。
“君大人,君大人,是疫症,未知的疫症,治不好的……治不好的!”那太医院副院首一脸狰狞,想要扑向京?卫的侍卫长君宴,却被其亲卫拦下,“大人,快……快杀这些难民,不然疫症袭卷整个盛京……那可就无力回天了啊!”
“这……”君宴一时犹疑,谁也不知只是这一部分感染疫症,还是数百万难民皆已被传染……
“杀死他们,其他人才能平安啊!”一句话像是掀开了人性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那些尚未出现感染症状的难民与西市坊民纷纷应和,“对啊,杀死他们,咱们就不用被感染啊!”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声音如洪水一般袭卷而来,此时,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了那些陷入昏迷的难民面前,眼神坚定而清亮,“疫症可以治的!而且是可以预防的!”
“你这小姑娘谁呀!别在这挡路,小心我们连你一块杀!快滚开!”有人要把曲长歌推开,却率先被人打倒!
“哎呦,谁打我!”
吃痛声此起彼伏,得,这煞神一般的人,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洛卿宁只凭一人一剑,便拦住了那些疯狂的百姓,人性这东西,依旧是这么令人作呕!
场面也一时陷入僵局,“君……君大人,你相信我,疫症是可以救治的!”
“你一介女子,以何担保?”
“就是,就是,小娘们回家带孩子去吧!”
曲长歌不理会周边诸人难听的话语,为了救人,她难得强势了一回,“君大人,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不然依靠谁,这些贪生怕死的太医吗?”曲长歌觉得这些人根本不配为医,“如果民女方才没听错,陛下旨意中的意思,还没有放弃这些难民吧。”
“你……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老夫行医数十载,救了多少达官显贵,你……你居然敢蔑视本太医!”
“太医……太医很厉害吗,你们脑中心里全是达官显贵,怕是早忘了学医的初心与责任了吧!”
曲长歌向来是包子脾气,但她今日是真的生气了!医者不去救患者性命,反倒将屠刀对向患者,多么可笑啊!
怼死这些庸医!
“你……你!”太医院一干人气得手直打颤!
“若是你治不好呢,你拿什么保证这百万群众的性命?”
如果现在杀死所有感染的难民,死的可就只能几千人,可若拖下去,那可就是几万甚至是几百万人的死亡了!
“不!大人,这些已有感染症状的难民才是治愈整个疫症的关键。因为感染源未必是在哪一个难民身上,他们自江南来,万一江南亦有出现相症状的难民呢……可死亡的可就不仅仅是百万之众了!”
一句话点醒君宴,必须上书帝王,排查江南诸城及沿途路程上难民的情形!
“兹事体大,本官需告禀陛下,其他人继续封锁西市,若有逃离者,格杀无论!”随即他在亲卫耳边低语两句,“看紧那个姑娘,另外,绝不能让任何一人前往东市!”
东市诸权贵,要是被惊忧了,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就别想留着了!
“报,陛下,君宴君大人求见!”
“进!”
“陛下,臣有要事告禀。”君宴将西市所发生的场景一一告知。
“那名女子是?”帝王眉头深锁。
“臣不知,但臣以将女子面貌记下,可以画出以奉予陛下!”
君宴是君氏旁支的子弟,与君祁良算是同辈,不过,那位是尊贵的王府世子,而他却早已在军营底层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近来才被帝王提拔为京?卫统领,从四品。
但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