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天气不错,黄嘉溪和住在四楼的女生饼干,相约在楼下打羽毛球。
两个小女孩正儿八经地开打,基本上很难打上两个回合。这可忙坏了崔涛,因为掉在地上的羽毛球,多半是他来捡。
“你家的薯条真聪明,跑动很积极。我家的狗狗就不行,懒得要死,还整天赖床。”饼干一边打球,一边抱怨道。
饼干今年读二年级,和黄嘉溪是同校但不同年级。她家里养了一只雪纳瑞,名叫哲学家。这只狗狗平时喜欢装深沉,别的狗狗朝它吠几声,它要过好久才反应过来。由于嘴边的毛发灰白,给人一种,很有阅历的沧桑感。
“薯条可是我的好帮手,还能帮我做算术题呢!”黄嘉溪高兴地应道。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渐渐大了起来,羽毛球总是飘得很远。两人索性不打了,跑到娱乐场去玩滑滑梯。
崔涛叼着羽毛球,像个保姆式地跟在黄嘉溪后面。她们去玩滑滑梯了,崔涛终于可以趴在地上歇会了。
童年真好,无忧无虑,没有什么烦恼。千万别长大,长大是一种折磨。崔涛舔了舔胸口的卷毛,慵懒地伸个懒腰,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容。
玩了一会儿,黄嘉溪抱着崔涛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崔涛看见一位漂亮女士,正与郭芙坐在沙发上聊天。
黄嘉溪认识这位阿姨,她叫程楠,是妈妈的好闺蜜。她与郭芙是高中同学,家里又住得近,两人经常有往来。程楠目前在一家时尚杂志集团工作,担任广告部副总,事业心很强。
一袭干练的短发,整洁紧身的衬衣,加上channel的腰带,配上黑色的皮短裙,一副职业女性的装扮。
“妈妈,我们回来了,玩得累死了。”黄嘉溪进门脱掉鞋子说道。
“囡囡回来啦,看看谁来了?快叫程阿姨。”
黄嘉溪叫了一声阿姨好,程楠笑了一下,还夸她长高了,比以前漂亮了。
“一身臭汗,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郭芙闻到一股汗味,叫黄嘉溪先去洗澡。
程楠发现了旁边的崔涛,一把抱了起来,左看右看,看得崔涛怪不好意思的。“这只狗叫什么名字?长得真漂亮,是不是就是那只……会抓老鼠的狗狗?”
郭芙噗呲一笑道:“他叫薯条,可聪明了。自从上次我发了朋友圈,好多人知道我家狗狗会抓耗子,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人点赞了。”
“哦,这个狗狗这么吃香?”程楠也笑了。
狗拿耗子不提也罢,崔涛觉得有点脸红。崔涛感觉这位程女士与郭芙气场有很大不同,郭芙属于居家贤妻良母型的,而这位程女士,无论从打扮还是说话语气上来看,比较外向,比较精明。
程楠把崔涛放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几上的红茶,问道:“养孩子怎么样,不轻松吧?”
“别提了,一言难尽。都说是吞金兽,费钱又费力。婚后生活质量和婚前没法比,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郭芙叹了一声道。
郭芙曾经也是一个爱旅游、爱喝咖啡、爱逛街、爱浪漫的小资女孩,但是经历了结婚生子后,生活大变形,整天为一些家庭琐事,搞得疲惫不堪。
“我和老公结婚的时候就说了,我是不会生小孩的。我俩经常下馆子,一年至少出国旅游两次。家里也请了保姆,没事就做做美容和健健身。”程楠回道。
“还是你比较新潮,生活质量高。我如果不生孩子,我妈会骂死我的。出国旅游?更不敢奢望了。”郭芙叹道。
程楠接道:“现在你老公,一个月挣多少钱?”
“他呀?到手一万五吧,加上我的工资,再减去房贷八千,养车两千,日常开销三千,孩子学杂三千,囡囡抑郁症的药三千……七七八八,再买个手机,海淘一下什么的,一个月能剩多少?这还没算以后赡养父母的钱。”
听到郭芙报出一长串数字,崔涛也在扳着脚趾计算。魔都的生活开销确实很大,即使中产阶级要维持一个有房、有车、有孩子的体面生活,也是很有压力的。
算了,还是继续做狗吧,至少还有一张长期饭票。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他?”程楠问道,出奇得冷静。
郭芙听到后吓了一跳,没想到程楠会问得这么直接。现在的生活确实与她当初想的,有很大出入,但是她的性格比较会委曲求全。
就是那种虽然别人辜负了她,但她还是会想到,别人对她的好。“离婚?不至于吧,再说拖油瓶都这么大了,哪个老板还能看得上我?难道你……”
“实话告诉你吧,我老公上个月做钢材期货,亏了两千多万,差点把房子也抵押了。我已经在想后路了,趁自己还年轻,找一个更好的。”程楠脱口而出道。
“做生意嘛,就像打仗一样,总有输赢。相信你老公,一定会东山再起的。”郭芙劝慰道。
“我已经给了他很多机会,他也知道是自己最后一搏。夫妻之间,有福同享,大难临头各自飞。当断则断,你越是心软,到后面就越后悔。”程楠不屑一顾地应道。
程楠说这话的时候,崔涛还特意看了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留恋,就像早已下定了决心。
有些女人确实会把婚姻当做交易,这也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当然也有舍弃的权力。程楠应该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眼光世俗,追求目标,心硬如铁。
崔涛觉得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