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希姐来了,你也不见见?”
男生用力拍着玻璃,嘴上叫着沈星湛前辈,但嬉皮笑脸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尊敬,根本没把他当成真正的前辈。
事实上,这玻璃只做个隔断作用,并不隔音,沈星湛耳边是聒噪的吵闹声,他放下手里的剧本,漠然的抬起头。
却在下一刻,对上了昙希温软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儿背台词?是什么剧本?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对了,喝咖啡吗?”
隔着玻璃,她把贺渝给自己倒的咖啡捧在手里,香气四溢,氤氲的雾气,将她的眉眼映衬的更加柔软。
完全看不出任何攻击性。
她的眼神让沈星湛恍惚了一瞬,心里咯噔一声。
但很快,他就别过头,没有丝毫要理她的意思,冷淡的视线在她面前扫过,看见那杯咖啡后,眼里流露出厌烦。
旁边的男生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急了,满脸厌烦的说道:“他能背什么台词啊,也就是个三分钟的配角而已,沈星湛你干什么呢,希姐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昙希温柔而炙热的目光,光速转凉。
她侧头,阴沉沉的看向这个男生:“你再说一遍。”
“我说,沈星湛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我让你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昙希冷冷的盯着他,“我让你现在吃屎你是不是也听话的去吃?”
“我——”
“不对,你应该已经吃过了。”
贺渝:“小姐您”
昙希一个眼神扫过来,贺渝立即闭嘴,把“注意形象”四个字憋了回去。
屎就屎吧,反正大小姐不是公司的女明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何况她以前比这尖酸刻薄的话也说过,只不过没现在骂的有水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希姐,我,我——”
这个男生这才意识到,今天的昙希不止是妆容和平时不一样,她对沈星湛,也不一样了。
“对不起希姐,我乱说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了,您上次跟我说fly的舞蹈我练了好久,您要看看吗?还有吉他我也会了,我问彬哥,他跟我说你之前想听”
在昙希锐利的目光中,男生慌张的转移话题,被她毫不留情打断。
“我没兴趣听你废话,朴涣是吧,跟沈星湛道歉,然后滚蛋。”
“我——”叫朴涣的男生是一众练习生里拔尖的几人之一,平时也最能在昙希面前说得上话,现在听到她的话,脸一下子变成了青白色,支支吾吾的看向四周,感觉自己丢脸到家了。
但最终,他还是垂下头,不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
“你在对谁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昙希气压极低的反问,让朴涣的腿开始发软,周围本来只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不敢和她对视。
以前昙希也喷人,但今天这个没化妆还受了伤的女人,气场怎么比受伤前还猛?
“沈前辈,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扰到你背台词,也不该嘲笑你,希姐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朴涣咬了咬牙,转头,对沈星湛小声说道。
沈星湛听着朴涣的话,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那些冷嘲热讽他早已经习惯了,而道歉,他既不会接受,也不想理会。
一想到这道歉其实是昙希逼出来的,他更觉得烦躁,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剧本,说是剧本,其实不过是薄薄一页纸片罢了,上面的台词只有短短三行字,因为被翻来覆去拿过太多次,已经起了褶皱。
那只手,更紧了两分。
其实有些事,他没办法不在意,但,从未有人在意过,他到底在不在意。
这时,昙希上前一步,从另一边推开玻璃门,站到他身旁,面对着其他人。
他没有从隔间出来,但是她走了进去。
“沈星湛是我手下的艺人,不管他现在是几线,不管他是什么咖位,也不管他火没火,他都是你,你们这些还没出道的练习生的前辈,只要他还在我手底下一天,谁敢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你们懂了吗?”
昙希拔高声音,对着朴涣,也对着练习室其他所有人,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而冷冽。
“懂了吗?”
她重复了最后三个字,气场全开,浅咖色的眸子仿佛折射着冬日的皑皑冰雪,锋利刺骨。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昙希转头,把咖啡放到旁边的桌上,看着沈星湛,眼神仿佛春水初融,温声道:“别理他们,咖啡凉了,你想喝什么?我让人去买。”
贺渝目瞪口呆。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昙希,不愧是她。
而且这咖啡还是自己给她到的吧?
昙希这个借花献佛的暴君。
沈星湛拧住眉头,没接昙希的话,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前天跟你说的事情你怎么想的,考虑的怎么说?”
“你现在接了什么戏?”
“我能看一眼剧本吗?”
沈星湛仿佛听不见一般,直到昙希拽住了他的袖子,加重自己的语气:“沈星湛,你给我站住!”
“我是你的经纪人,我有权过问你的一切事情,并且,你必须回答。”
沈星湛的眸光落到自己胳膊上那只手上,眼眸漆黑如浓郁的墨,声音低沉:“放开我。”
“把剧本给我。”她不撒手。
“放开!”他最厌恶与人身体接触,何况是和讨厌的人,而这个讨厌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