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不同,为了救人,她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她心里难受。再说,这些人虽然救了他们,但是他们身份神秘行事又极端,潜意识里,她不愿意再和他们深交,所以对绿萍紫玉的话也就反应淡淡的。
此时,怀里的小双喜显然是又饿了,忽然嘤嘤的哭起来,张开小嘴索食。
沈茴香看了两丫头一眼,转过身子解开衣衫喂女婴。
女婴食量小,只吸了一边的一半就饱了,另一边还涨得疼。
绿萍看得惊讶,忍不住问道:“沈姐姐奶水一直这么多吗?”
沈茴香看了她一眼道:“是的,这还不算最多,最多的时候可以挤两大碗。”
紫玉暗暗咋舌。“我的乖乖,沈姐姐,你家毛毛吃不了这么多吧?”
“是呢,毛毛胃口小,一边都吃不完。”
紫玉“啧啧”连声。“哎哟,那可不就是浪费了?像我家小殿……小公子胃口可好了,平时一般要两个奶娘侍候才够他吃呢。”
沈茴香了然的点头:“难怪小公子生得那么结实。”
“是啊,咱家小公子个头高大,看上去比人家一两岁的孩子还高呢。”紫玉抿嘴一笑,转头又对绿萍说道,“对了,绿萍姐,到了陈州可得赶紧再找一个奶娘,这剩了一个奶娘哪里够?小祖宗闹食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就是啊,只不过陈州小地方不知道好不好找奶娘。”
“应该会吧?陈州毕竟是一方州府,不可能连一个奶娘都找不到吧?”
“那可难说,咱小公子挑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是!”
………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摆谈着。沈茴香却只是抱着小双喜,靠在马车上假寐,并没有轻易插言。
看这一行人的派头,必定是世家贵族,说不定还是公侯将相。只是动辄就取人性命,这一行径却是她不齿的。这样的人家,她惹不起,还是尽量少招惹为妙。
马车咕噜咕噜的转着,夜更沉了。
一夜无话,当清晨那一抹阳光从帘子外射进车窗的时候,沈茴香醒了,她掀开帘子,悄悄的打量着外面。
外面一片荒凉,不时能看见衣衫褴褛的逃荒者拖家带口的在官道上慢行。他们都是这几个州附近的村民,前往陈州只是为了讨一碗稀粥喝。
她又抬头看向远处,前方雾色茫茫,隐隐有一小簇深青色的城郭横亘在远方,那里应该就是他们此次要去的地方:陈州。
沈茴香放下帘子,心里稍稍宽了宽。无论如何,终于要到陈州了。
绿萍和紫玉两个丫头也醒了。
紫玉揉了揉眼睛,也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惊喜的叫道:“绿萍姐,你看,前面是不是就是陈州?”
绿萍也探头过去看,脸显喜色:“应该就是了,阿弥陀佛,总算是快到了。”
“可不,这连着坐了好几日马车,可弄得我腰酸背疼。绿萍姐,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泡一个热水浴,然后再喝一杯南人进贡的南湖龙井。啧啧,我的娘呀,快两个月没洗澡了,真难受得紧……”
绿萍“扑哧”一笑,揪了一把她的脸,失笑的摇摇头,道:“你倒是会想好事,现在干旱这么严重,普通人喝水还难呢,你倒还想着泡澡?也不怕老天爷怪罪?”
紫玉伸了伸舌头,讪讪一笑:“那个,我不就是说说而已吗?”
绿萍正欲说话,外面马蹄声突然响起,有人纵马过来,高喊道:“主子有令,停止前行,原地修整,所有人允许下车透气。”
“原地休整?”
两丫头对视一眼。紫玉忙掀开帘子,探头出去。
“这位大哥,陈州快到了吗?”
“大概还有两个时辰。”
“那干嘛还要停下来?”
“主子吩咐,你遵从命令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额,好吧……”
紫玉放下帘子,满脸的不快,一边发牢骚一边埋怨:“绿萍姐,眼看陈州就在前面,干嘛不早点进城啊?要休整也进城再休整啊,有吃有喝的多好,不比这荒山野岭的强?啧啧,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话音未落,绿萍就蹙起眉头,低喝道:“打住!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背后嚼主子舌根,小命不想要了?”
紫玉脸色一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绿萍本来还想说几句什么,但是看了沈茴香一眼,不便再说,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低声道:“你就安分一些吧,主子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坐在马车里尚且喊累,那外面那些侍卫整日整夜都骑在马上,岂不是更累?还有这些马匹,已经奔波数日,早就疲乏了。再说,主子和小主子也在马车上颠簸了好久,小主子又才刚病了一场,身体虚着呢。进城之前先休整一下,养足了精神再进城,难道不更好?”
紫玉挠了挠脑袋,嘟囔道:“人家又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啰里啰嗦说了一箩筐的话。何苦来?”
绿萍忍不住好笑,伸手又揪了她一把,低声道:“死丫头,我倒是为你好,你反而说我啰里啰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下次我不管你的事了?”
“可别,好姐姐,我说了玩的,你可别多心。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了。”紫玉嘿嘿一笑,拉着绿萍的手晃了晃。
“你知道就好,”绿萍忍住笑,故意一本正经道,“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坐着,我就阿弥陀佛了,哪里有闲工夫多心?”
紫玉嘻嘻一笑,又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