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珠与颜慕青分开后,便坐了车回家。路上不巧,与骑着马的永乐郡主朱采薇狭路相逢。
永乐郡主多跋扈,是安定王之女,她素来嫉妒崔玉珠的美貌,仗着身份常常给她难堪。
她骑在马上,大声道:“崔玉珠,听说前几日你被贼人掳去,怎么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门,我若是你,绝对没脸活着了。”
崔玉珠听了,气得帕子都揉皱了,车上的婆子不知外面人是谁,立马反驳,“你胡说八道,谁都知道我家姑娘是回了老家,你哪里听来的不实消息,竟在此污蔑别人声名。”
“呵!一个下人也敢这么与我说话,崔玉珠,你连个下人都管不住,不如我替你管教管教,如何?”
崔玉珠深吸了口气,脸色有些不好,“不劳你了,我们走吧。”
朱采薇见她不下车行礼,还敢无视她,便觉得她对自己不敬,冷笑一声一鞭子下去打在崔家马背上,打得崔家拉车的马吃痛,嘶鸣乱踏险些踩踏行人。
崔玉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突然车摇人晃,坐不稳了。
永乐郡主见此哈哈一笑,道:“按大楚律,你该出来与我行礼,既然你不肯,就不怪我了。”
“啪、啪、啪”又几鞭子打下去,马儿吃痛,便不顾一切往前乱窜,车夫都难以驾驭。
马车里传来女子惊呼声,周围人见此,早已躲得远远的。
也是巧,此路正是经吟风楼之路,吟风楼仕子众多,有不少的学子将经过全都看在眼里,虽有心阻止,却敢怒不敢言。还有那在二楼看热闹的探出头来指指点点。
“那女子是谁,好生霸道?”
“似乎是安定王之女,永乐郡主。”
“什么郡主,就是丑人多作怪,不仅飞扬跋扈不讲理,还一点女子的品德都没有,竟当街纵马,还欺负别人。也不知那车里的是谁,好生可怜。”
“似乎是崔家女。”
“崔家?是……??”
“祭酒家的……”
“这……??快与我下去,我等学生在此,怎能由那郡主胡来!”
话音未落,一道霁色身影从一窗外飞出,众人皆惊呼,不想那人却稳稳落地。
“这是谁?竟能从高处落下,毫发无伤……噫!戴着面谱!”
“好厉害!”
一声尖叫,戴着脸谱男子已将那朱采薇拉下马,重重摔在地,引得众人一片拍手叫好。
郡主身边也有护卫随行,男子动作太快,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
“大胆!”
正欲拔刀,马儿被同一时刻不知从远处哪里射过来的飞针射中脖子,当场乱成一团,将几人甩下马背,哀嚎声遍地。
而面具人早已夺了她的马,往崔家马车方向奔去了。
……
崔玉珠紧紧扒着窗户泪流满面,她实在想不出来朱采薇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车夫身上了。
过了一会儿,外界传来一些动静,车也不再走了。
崔玉珠被春草扶着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便听车夫在道谢。
崔玉珠掀开帘子,看见的是一男子立于车前,他戴着副脸谱,不知真实面目。
但只是四目相对,崔玉珠便认了出来,惊喜唤道:“呀……”
朱景明没想到他这样都能被认出来,但人多眼杂,他不想多生事,便不再多说,转身跨马而去。
也是恰好遇上他,不然崔玉珠还得再吃些苦头。他微服在外,本来不想管闲事,但不知为何听到崔家女之名,便顾不得了。
朱景明不是闲的没事干,他来此自有用意。此楼为吟风楼,是学子高谈阔论之地,聚集了国子监学子以及各大书院的仕子。
这些仕子已经通过了乡试,是参加此次春试的举子,里面有善策论者,又善经书者,又善算学者,朱景明便想从优者中挑选交好几个,以便日后为己所用。
此次是春试是太子监管,去年便定下了的,不好再更改。
如今太子仍是储君,此次春试中榜者按规矩,皆要去太子宫中拜谢,到时候若太子略施恩德,这些以后朝廷的新鲜血液必会被他笼络去。
太子没什么大才能虽不被圣上所喜,但是真仁厚,若不是脚伤了根基,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朱景明知道,这件吟风楼不仅有他的人,还有太子的人,有魏王齐王的人,方才他虽未露脸,但……
朱景明扔下马,进了一间酒楼,跟着的人也进来,却发现人眨眼间寻不着了。
……
……
想见的人见了就跑,不想见的人狭路相逢。崔玉珠郁闷死了,这一天天的,唉,啥悲催事都能发生。
既如此,便不出门了。
崔玉珠打定主意,除非有人邀她赏花或不得不去的生日宴,不然上巳节前决不出崔府。
她买了一匹布,原是想起她先前裁坏了他一身衣服,想着亲自做一身送他。
崔玉珠自小绣花编结不输谁,做套衣服也是不在话下,至于这尺寸……
腰身肩宽便用先前的做模就是,只是袖子裤子被她剪短了许多,怎么办呢?
比哥哥高一些……嗯,我知道了。
打定主意后崔玉珠便藏在房中日日裁布缝衣。
她是想呆家里,崔二夫人可不让。崔玉珠还有大半年就及笄了,她想趁着这时候带她多出去别人家相看相看,这不,文昌候老夫人六十大寿,京城里但凡脸面的都会去拜贺,崔家是定要去的。
崔玉珠平日的衣服都太过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