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虽身居高位,但高处亦有寒苦,朝廷内部虽显平和,但暗潮涌动,陛下又专心佛事不切政事,令人忧虑。况且北秦灭晋之心不死,迟早会有大战,届时灭国或者苟喘皆有可能。时不我待、天意难违!”谢安一顿诉苦,冯雁更是惊讶,为何今日的话语这般古怪,似乎话中有话,又似乎独自感叹,又似吐露心声。
一向淡定自若的叔父,今日为何感触良多?
冯雁静静地听着,暗自揣摩。
谢安睁开眼看了看冯雁,继续说道:
“贤侄也许正是冥冥中天降之人啊!”
冯雁再次震惊。
谈话结束了?该走该留?所言何意?似乎言尽于此又像是即将有所交待,冯雁尴尬地坐着,一时间不知何以应对。
此时,谢安又微笑道:
“还记得书院之时,你我二人相谈之事?”
“嗯,记得,训练细作,探查北秦动向,及早应对。
“不错,看来贤侄需前往长安一趟早做安排。”
“侄儿也正有此意,一是派人进入秦朝堂之中,二是接爷爷与春苗回来。”
“倒是听幼度说过,你有亲人在长安城。”
“是啊,自幼在山寨与爷爷、春苗为伴,实在放心不下,一直未得空闲前往。”
“哎,辛苦贤侄了。”谢安也理解冯雁的心情。
品了一口茶,谢安建议道:
“听闻北秦欲作教武堂专门训练将领,又广修学宫,太学及地方学府亦在开设讲堂招纳有识之士,以培养治国之才,。此,一文一武,不知有无机会可趁,或可一试。”
“有道理,细作之中年幼者大有人在,正好借机安插进去,如此一来,秦国动向便会及早得知。”冯雁赞同道。
“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可乘舟而去减少劳顿,或借行商走货来往贸易,打消秦人之疑虑。”谢安再次提议道。
“侄儿有数,乘舟与骑行并用。叔父认为何时动身为好?”冯雁垂询道。
“二月前行为好,不过军营训练不可荒废,听闻你培养了不少教头,不知可否胜任?”谢安关切道。
“应该没问题,平日里都是这些教头带队。”
“那就好,安排妥当再动身。乘舟之事叔父自会告知石奴(谢石)安排,寻一商船装上货物可遮人耳目。”
“叔父所言正是侄儿所想,不过,侄儿到了长安确实要售卖货物,借此可相识达官贵人,正好探听消息。”冯雁乐道,本就想在长安开设分号,有了谢石的商船倒是省去很多麻烦。
“哈哈,你呀,心思总在谋利之上,与别人所想相去甚远。”谢安调笑。
“嘿嘿,赚钱乃小侄业余爱好。”
“哼,堪比奸商,获取厚利犹不罢手,天下钱银岂能都被你赚了去?”谢安愠怒道。
“嘻嘻,解决温饱即可,对了,叔父,京城土地之事如何了?”冯雁一脸财迷地看向谢安。
“朝廷批阅不日就可下发。”
“太好了,小侄赚的钱银终于有地方去了。”
“真是为百姓着想?”谢安狐疑道。
“必须的,此心可诏天地。”
“建造之事必须时时禀报。”谢安警告道。
“没问题,只要叔父愿意,可天天来视察。”
“呵呵,拭目以待。”
……
二人交谈至深夜才各自休息去了。
次日,谢安依然想再看看平日的训练,冯雁便按照以往的训练日程进行。
一大早,全营将士喊着有力的口号向营外跑去进行十公里越野跑,回到大营后排队进入各自军营的伙房。
伙房共建有十余处,供全营两万人依次进食,排队等候时唱着军歌,听着甚是雄壮。
上午减少了队列练习的时间,主要用来进行体能的练习。
看着众士卒拿着奇奇怪怪的器具,谢安等人大感新奇,尤其跑平衡木的时候,更让几人大惑不解,冯雁细细讲了器具最体能的作用,众人才明白过来。
下午开始兵器练习,只见练兵场分成不同区域,有的舞刀弄枪,有的搭弓射箭,也有人抬出攻城及守城器械,演练攻防城池之战。看上去轰轰烈烈,热血激昂。
黄昏时刻,不少将士又开始了蹴鞠之戏,忽而围抢、忽而射门,更有士卒带球拼命奔跑,身后数名对手追赶。谢安、王蕴、王劭等人哪见过如此练兵之法,皆惊叹出声。
“快闪开,蹴球射来了!”一声大叫传来。
谢琰因为兴奋,距离场地较近,来不及闪躲,直接踢在头部。
头晕目眩地站稳身子,谢琰一时气急便抬脚大力踢去,哪知重心不稳再次摔倒。众人纷纷大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