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师问话,自当回复。
冯雁谦虚地行了一礼,恭敬回道:
“小生便是冯二,今闻将军一席话,甚感钦佩,更有所得。”
“哈哈,原来你就是冯二,真是难得。小小年纪竟有此种策论,当世罕见啊。”
邓羌大赞道。
“多谢将军夸赞,小生只是中获此灵感,乃是捡拾前人之智慧也!”
“哦?哪本古书?”邓羌好奇问道。
“小生曾在山中遇见一位老者,此书乃老者所赠且并无书名,小生有幸观之。不过,看完后老者将书收走了,后,老者也不知其踪。”冯雁将早已想好的的应付之言说出,并将话说死,查无可查。
“嗯……可惜啊!不过你有这般境遇确属有幸。”
“是啊,小生运气挺好的,嘿嘿……”
邓羌遗憾地摇了摇头,转头对王飏说道:
“王博士,老夫可否与这位学子单独相谈一番?”
王飏起身作揖道:
“邓将军请便就是。”说完,王飏带着邓羌与冯雁去了殿堂一处雅间。
雅间专为博士而设,相当于学校老师的办公室。其内有几案、胡床、水坛、书房用具、床榻、书柜以及风炉、熟盂、炭柜上刻有飞马的标识,乃是晋隆商铺之专售。
冯雁看到书柜,欣然一笑,待邓羌入座后,便主动将清水舀入陶盂放置风炉之上。生火后片刻,清水沸腾。冯雁用竹夹夹取茶叶放入陶盂,洗茶后倒之,然后再注入开水,五个呼吸之后,将茶水倒入茶杯端给了邓羌。至于旁边的葱、姜、枣、桔皮、茱萸、薄荷等配料统统弃之不用。
邓羌静静地看着冯雁的动作并不做声,自顾摸着自己的浓髯微笑点头。
接过茶水后,邓羌有些好奇地问道:
“为何不将葱、姜、枣、桔皮等配料一起煎煮?”
冯雁闻言微笑回道:
“葱、姜等配料如果一起煎煮会遮掩茶叶原有之味,既然品茶,便需品茶叶之清香原味。”
“嗯?倒似有理啊。”邓羌讶然。
“呵呵,将军请品之,可分三口饮用,一苦、二甜、三回味……”冯雁简单说了一下饮茶之法,之所以殷勤待之,是想打听一番秦国的动向,最主要是想打听一下石越的下落。这位老熟人按理说应该驻守在某处边关之所,自从脱离了石越的队伍,一直不知其下落,万一碰着那就麻烦了。
邓羌品了几口大为满足,“三高”之人大多喜食荤菜,多饮清淡的茶水可去油腻。
“如此饮茶之法甚好!”
“观将军面色发青,需少食肉食、少饮酒水才是。”
“何意?”邓羌放下茶杯疑问道。
“多酒水肉食易引起血脉不通,阻塞流动,久而久之血液淤堵,面色便会发青发紫,甚至一夜之间导致脑部出血或心肌梗塞。”冯雁说完,邓羌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多谢小兄提醒,久在军中也是迫不得已,以后定会改之。”
冯雁回了一礼,旁敲侧击道:
“邓将军,小生想请教将军,我朝可比将军之神勇者有几人。”
邓羌闻言哈哈大笑道:
“你这小子,竟有此一问,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算不得什么。步兵校尉吕光、左将军窦冲、屯骑校尉石越、京兆尹慕容垂、领军将军苟池、右将军毛当、后将军张蚝、包括徐成、梁成、杨定等人皆为一代名将也,不过老夫认为,数王丞相最有谋略!可惜啊,故人已去,徒留悲伤……”
邓羌说着说着竟有些悲凉起来。
冯雁暗自感佩,王猛竟然有如此名望,即便逝去多年,依然被人所颂扬。
冯雁的问话仿佛让邓羌打开了话匣子,自顾回忆道:
“王丞相出身贫寒,隐居山中,多才博学且好读兵书,善于谋略与用兵。后与天王陛下一见如故,论废兴大事,异常契合,二人名为君臣,实则亲逾骨肉。陛下即位后,任中书侍郎,曾在一年中五次擢升,官至丞相、中书监、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封清河郡侯,成为我朝兴邦强国之能臣。丞相在职之时,综合儒法,选拔廉明,抵制氐羌权贵豪强,整肃吏治,明法严刑,禁暴锄奸,可谓雷厉风行也。在京城一带坚持执法行事,数旬间诛不法贵戚豪强二十余人,致使百官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令行禁止!老夫曾与丞相多次攀谈,得知,丞相从自身经历中对贤才遭嫉深有体会,因此与天王陛下一样保护贤才,用才不疑。百姓唱赞歌曰:“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兵强国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丞相执政号称“公平”。后统兵大破凉国、荡平西陲、剪灭燕国,都督关东六州军事,为统一北方大业建功卓著。施政上,劝课农桑,开放山泽,兴修水利,改进耕作,以致田畴开辟,仓库充实。使我北地关陇清晏,百姓丰乐,真乃天下太平之景象。”
哀叹一声,邓羌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
“丞相劳心劳力,积劳成疾,终在建元十一年六月病倒了。陛下亲为丞相祈祷,并派侍臣遍祷于名山大川。有一日,碰巧病情好转,吾王欣喜异常,下令特赦死罪以下。丞相听闻后上书曰:“想不到陛下因贱臣微命而亏损天地之德,自开天辟地以来绝无此事,真使臣既感激又不安!臣听说报答恩德最好的办法便是尽言直谏,请让臣谨以垂危之命,敬献遗诚。陛下威烈,震慑八方荒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