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跪着的身子听到冯雁的说话,郭地主这才敢抬头看了看。
这次出行,冯雁摒弃了原汉人的宽博袍襦和裤裙,而是穿了白虎岭缴获来的一套筒袖铠。这种筒袖铠是用鱼鳞纹金属甲片前后连属,肩装筒袖,下穿长裤,脚蹬革靴。头戴兜鍪,顶上饰有长缨,两侧还有护耳,一身装扮颇显威武。
“哎呀。哉不是好汉爷嘛?”郭地主仔细端详了一下冯雁,还是认了出来。
“郭地主,一个多月没见,别来无恙啊?为何看见我们就躲藏呢?”冯雁笑问道。
“好汉爷,你们这来多人,还有兵器,你说……你说谁见了不怕么?”郭地主懦懦的说完,还畏惧的看了看冯雁身后的几百号人,但看见众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又吓得低下了头。
“哦,你这是要干嘛去呢?”冯雁继续问道。
“回好汉爷,本……本想去郭栅村买点酒的,中秋快……快快到了么。”郭地主哆哆嗦嗦回答着。
“嗯,明白了,王教头,他们应该没有恶意,放他们走吧。”冯雁对王桂解释道。
“好,你们走吧。但看见我们的事不可说出去,否则……”王桂语气不善道。
“各位好汉爷,额哪敢么,额弟弟还在你们手里呢!”郭地主忙不迭保证道。
“哦?哪个弟弟?”王桂疑问道。
“王教头,就是那个郭赖子,被我们带回来的那些汉人里的一个,脸上有个痣。”郭飞在旁边解释道。
“哦,就是差点被大寨主砍头的那个人?”
“甚咧?额弟弟被你们杀咧?”郭地主吓得一脸惨白,因为紧张也没听清楚王桂的话。
“老小子,你怎么听话的,差点砍头,但没有砍,好好的在我们那儿呆着呢!嘿嘿,这老小子吓傻了吧。”郭飞调笑道。
“娘亲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哎呀,吓死额咧!”郭地主用袖子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子。
“好了,你走吧!切记不可泄露我们的踪迹!”王桂再次提醒道。
”慢着!”郭地主爬起身刚要离开,却被冯雁叫住了。看到冯雁严肃的神情郭地主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依稀想起自己堂弟说过的:三个冒着血柱的头颅。看看身边连自己正好三个人,郭地主刚红润点的脸色又变得惨白。
“我且问你,秋喜一家还好吗?你有没有……”
“哎呀,好汉爷爷,额……额……额哪敢么,要不额再给老于家两亩地?不!三亩。”看着冯雁惊奇的瞪大眼睛,郭地主一咬牙道:“五亩!”
“哎,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冯雁一脸正色道。郭飞使劲捂住嘴怕笑出声,只是不停抖动着肩膀。
“是……是额愿意跌!”郭地主一脸坚定道。
“好,你走吧,过些日子会让你堂弟来看你的。”
“那……那额真走咧?”郭地主还是有些不确定。
“再不走……”“噌”的一声,李贵拔出了半截砍刀。话还没说完,郭地主带着两个家丁连滚带爬已经跑出十米开外了。李贵实在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立功急迫的心情,不是其他人能想像的。一路上不知多少次怨恨的看向老梁等人,走那么慢。
郭地主跑远后,郭飞实在憋不住大笑了起来,众人奇怪的看向郭二,不知道这小子乐什么?
后来听说郭地主没去郭栅村,而是直接回家紧闭大门不出了,上次被吓得不轻在家里病了一个多月,这次回去又惊出一场病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一时间村民纷纷猜测郭地主是不是病逝在家里了,直到过年露了一面,这才打消了村民的猜测。而秋喜的父母当时拿到地契的时候着实被惊到了,因为没人跟他们解释怎么回事,虽然地契在手却不敢到地里耕种,后来还是从那两个家丁的嘴里听到了只言片语,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听闻后立即摆出供桌点了三支香,朝冯雁当时离开的小道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此事暂且不提,一路上没事,郭飞添油加醋的与众人说着当时的情形,听的众人哈哈大笑,从此冯二一个眼神换了五亩地的笑话就此在白云寨流传开了。
接近晌午时分,众人已经过了白虎岭又往西行进了约五十里路。
“王二五前去打探还没回来吗?”王桂皱眉问道。一路上没看见一个羯人的影子,让王桂有些奇怪。
“应该快回来了。”郭胜答道。
“先歇息一下,不可冒进。”王桂吩咐道。众人下马拿出随身干粮啃了起来,不一会,王二五派了一名探子回来。
“报告王教头,前面是石窑凹山,王什长带着其他人到山上探查去了。”
“嗯,你也吃点东西吧。”王桂应了一声又与郭胜,冯雁几人商量起来。“各位队主,按理说此地应该有羯人才对,怎么一路上也没见着呢?冯参军,你也说说。”
“会不会走错方向了?”郭胜也纳闷道。
“有可能躲起来了吧?”马义也猜想着。
“会不会因为上次我们把他们打跑了,担心咱们回头各个击破,聚集在一起了?”冯雁也揣测道。
“嗯,都有可能,还是等王二五回来再说吧,山路最易设伏,咱们别着了道。”王桂谨慎地说道。
过了一会,又一名探子回来汇报:“王教头,石窑凹山有人居住的痕迹,但是没有人,前面的弟兄又往前去了,可放心行进。”
“好,那我们继续往前走!”王桂吩咐完,大部队又开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