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元三年,北秦大军来犯,围攻襄阳,晋国朝野共震,人心惶惶。
晋朝廷急诏令襄阳南侧驻江陵的冠军将军刘波率众八千救援朱序,但刘波畏敌,不敢进。
天色已近拂晓,又一轮明日缓缓升起,这时,城头上来了一位妇人,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守城的官兵见到妇人纷纷施礼拜见,此人正是朱序之母韩夫人。
“将士们辛苦了!”韩夫人亲切地说道。
“劳妇人惦记!”
“多谢夫人!”……众人纷纷回应。官兵们有的激动、有的兴奋、有的充满敬仰之情,显然这位韩夫人深受襄阳将士的爱戴。
“不必多礼!儿郎们,你们征战多日流血流汗,如今,尔等是襄阳百姓唯一的倚仗,我老妇人在此有礼了!”说罢,韩夫人深施一礼。墙头上的官兵全都楞了一下,韩夫人出身名门,明经通史,有胆有谋,又是刺史大人的母亲,众人哪敢受此大礼,紧张的连忙跪在地上回礼。
“快起来!”韩夫人赶紧扶住一名将领……
与将士们见过礼,韩夫人带着丫鬟四处巡视去了。韩夫人一边查看一边似有所想的驻足观看,转到襄阳城西北侧时停住了脚步,西北侧是符丕指挥中心所在,这里聚集的兵马也最多。守城将士担心敌人偷袭,全都手持盾牌护在韩夫人左右。
韩氏凝望着河对岸密密麻麻的营寨,堆积如山的粮草,不禁蹙眉思索:“此次攻打,胡虏准备如此充足,看来贼心不死必要夺城啊!”环顾了一下城墙,韩夫人转头对身边的将士说道:“此处城墙被敌寇投石损坏严重,如再次攻打可能会坍塌。”
“韩夫人说的是,可将士们忙着守城不敢有丝毫懈怠,城中百姓凡是男子都帮着救治伤员、搬运器具、送饭送水,如要修筑,待敌寇退去再修不迟。”守城的一名将领施礼回道。
“哎,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修城一事不能延误,否则此处必破!修筑之事就让老身带领城中妇人为之吧!”韩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韩夫人,万万不可!这种事岂能劳您费心,过几日将士们抽空修筑吧。”那名将领急忙反对道,周围将士也齐声劝慰。
“不必了,将士们守护城池要紧。”韩夫人坚定地说道。
“老夫人……”
“这……韩夫人,您……”战事期间人员确实紧张,众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劝了。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不必多言了。守家卫国人人有责,即便是妇人们也不能辞咎。玉儿、环儿,随我下城去。”韩夫人说完带着丫鬟们匆匆走了。
此刻,百姓都在四面城墙处忙碌着配合守城的诸事,城中只剩妇人们操持家务在外奔走,看见韩夫人出现在街道,立即收住脚步向老夫人作揖行礼,更有几名妇人跑过来拜倒在韩夫人足下哭诉着死去的亲人。老夫人久在襄阳城,人人知道其品格高贵,德行谦和,经常恩泽四方,早被城中百姓敬若神明,被众人所爱戴,如今得见城中,无不心有所托,情有所寄。
韩夫人扶起哭泣的妇人感叹一声说道:“众位乡亲,如今北虏来袭人多势众,可我晋国子民岂能坐以待毙!古有妇好女将军助商王征战,汉有卫子夫助武帝开创“孝宣中兴”的崭新王朝、更有吕母为民杀贪官污吏,我等虽为女身亦当如此!今我观城墙岌岌可危,你们可随我修筑城池加固城防。”
“唯夫人是从!”
“愿听调遣!”……
妇人们纷纷附和,韩夫人看到众人都愿意修筑,脸上浮现出开怀的笑意……
受韩夫人所托,在场的妇人们奔走相告,一时间,在襄阳城西北隅汇集了几百名妇人,有的人抬土、有的人搬石、有的人拿着工具、有的人在工匠的带领下丈量着尺寸、有的人和泥拌水……
韩夫人从府中也带了所有家眷、丫鬟,身先士卒开始添砖砌石。
多日的鏖战,朱序殚精竭虑指挥战斗、统揽全局,早已疲惫不堪,看到秦军暂停了攻击,身子一软倒在了城头上。
“大人!大人!”周围诸将看到刺史大人昏倒在地,全都围拢了过来。微微睁开双眼,朱序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不要管我,小心敌寇再次攻来。”
“大人,您还是回府歇息片刻吧,有我等在此即可。”一名将领俯下身子一把搀住朱序规劝道。
“是啊,大人,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身子可吃不消的。”
“是啊,大人,有我们在此定保城门不失,您大可放心快去歇息吧。”
看着刺史大人如此憔悴,有人规劝着,有人悄悄抹着眼泪……
“报……”一名亲兵气喘吁吁的跑到朱序身边报道:
“大人,韩夫人带领着百多名妇人正在修筑城墙,她老人家……”
“韩夫人怎么啦?你快说呀!”朱序挣扎着站起身急促问道。
“大人,韩夫人正亲自搬运墙石呢,那墙石这么大,我们担心她老人家有个闪失……”亲兵比划着手势说道。
“嗨!怎么不拦着呢?”朱序气道。
“我们谁也劝不住啊,还是您亲自去劝劝吧,呜呜呜……”亲兵边汇报边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唉!快带我去!”
朱序一路小跑赶到了城池西北隅,一眼看到母亲一手托着墙石一手抹着墙泥正在砌砖。
“母亲!母亲大人!您怎么能干这个呢?您都多大了啊……”看着母亲憔悴、疲惫的身影,朱序再也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