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阳光总能带给人好心情。不管夜晚有过什么,白天总是美好的值得自己微笑面对的。
ll响起来的时候,萧玉已经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脸上薄薄的极淡地扑了一点粉,黑色的修身职业套装衬得麦色的肤色比日常白皙水嫩些。淡淡的极浅的口红,眉钳夹修过的整齐的眉毛,松松蓬软的低颈发髻比平时干练的高髻让她显得更加俏丽时尚。一对上等的深海黑珍珠耳环,衬得她的眼睛明亮有神。
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就要化淡妆。工厂里的员工要是这个时候撞见自己的老板,包管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人!这个成日里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朴朴素素的不像老板的女人原来自己拾掇自己的水平还很高明。
萧玉对着浴室化妆镜里美丽优雅的女人灿然一笑,转身离开,去完成自己的商业任务。
“微笑着开启一天的生活。”这是企业文化建设课程的第一堂课。
“微笑面对生活。”这是黑衣渔夫让照相馆的师傅洗印在自己一张生活照上的一句话。
相片很小,四寸黑白照。背景是学校宿舍边半开的大铁门。铁门内古树参天,铁门外一名白衣黑裤的青年,一手撑腰,一手半推大门,头颅微昂,自信阳刚。青年的个头本就不矮,白衣穿在黑裤里,更显得喜欢活跃在蓝球场的青年长身玉立,潇洒活力。
微笑面对生活,六个狂野的白色行草就张扬在青年的头顶。
这张照片是黑衣渔夫毕业那年递给萧玉的。
那天,大三的她正在教室里晚自习。
莫名的,没有任何理由的,专心解题的她突然从书本里抬起头,望向门外。门外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总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出去,出去,出去!
她不受控制地合上书本,梦游一样来到了教室门口。
走廊的阴影里站着他!
萧玉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门边,静静地抬头望着对面的人影。
对面的人影一动不动,也是同样地呆呆地站着。
许久许久,似乎是一生一世的时间。
后来,他走上前,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她手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仓促转身,快步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萧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走回的教室,又是如何回的宿舍。
她只记得自己躺在放下蚊帐的床铺里,手里紧紧捏着这张从信封里拿出来的照片,贴在心口,泪湿了枕头。
有些年头了。她已经看不清照片里的青年他的五官到底是什么样子,就连记忆里青年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微笑面对生活,六个狂野的字还是那么清晰地留在原来的地方,她依然可以看清楚那张青春的脸上微笑的模样。
是有些年头了。她以他的样子微笑,以他的姿态活着,直至有了他的模样。
萧玉忙碌了大半天,户的生产现场,详细了解客户的生产工艺和设备参数。一切结束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她婉谢了客户晚宴的邀请,直接去了火车站。
她答应过儿子,不管什么情况,每天一定要有属于两个人的单独时间。这是儿子三岁时她的承诺。如果在家,儿子睡觉前她要陪他说说话;如果出差,儿子睡觉前也要和她通电话。这习惯一直到现在。如果选择夜晚的航班,她今天就没法同儿子通电话了。
萧玉让欧阳竹影查了火车的班次,买了一张普快的卧铺票,这样的话,在火车上她就可以好好同儿子通个电话,顺便,也可以理理明天同传销团伙斗争的思路。
客户安排司机送萧玉离开,心里着实感动——这样工作有条不紊,家庭面面俱到的女人世上少有。人品即是商德,与这样的合作伙伴做生意让人放心呢。
绿皮火车的卧铺上中下三层。欧阳竹影贴心地为萧玉抢到了一张下铺的车票,顺便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萧姐,下面是我同学的表哥,他在那儿有公司。到了地方,可以找他,他可以安排手下和你一起解决问题。”
家人一样的贴心,这种感觉萧玉很是喜欢。十几年的社会生活,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家人一样的帮忙,她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火车咣当咣当地往前开着。萧玉的思绪也有些晃荡。
记得那年破解db公司的技术秘密时,她连续几天几夜蹲在实验室里测试数据,胀得缩了奶,陈奕辉死活不肯吸奶瓶,饿得直哭,喉咙发炎,小脸憋的通红。气得婆婆反锁家门,说是不要这样狠心的媳妇。要不是大门的保安说服自己刚生下孩子的妻子到家里照顾儿子,她怎么可能顺顺利利将事情做完?
在实验成功的最后几天,她急着重复结果,加热熔融的设备不够,她直接买了一个电炉,自己在角落里熔解树脂。太累了,一不小心打了个盹,结果,差点把自己烧死。
那时她自己的钱并不多。与张博士史博士合作的公司上的钱她不想动,她要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做自己一个人的生意。
烧毁的向朋友借用的场地要重新处理,小批量生产的设备需要重新添置,单独请的工人要发工资,到处都要钱。
闻讯而来的张建国二话没说,领着老乡的施工队直接进了现场。
吴浩天停下车间的订单,专门按她的图纸为她赶活:“钱的事,以后再说吧。真要过意不去,那就多算几块钱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