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楚山孤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外走。
她真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模样的小不点是谁。
半小时前，她在学生会将自己抽屉里的东西扔了一地，以此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和压抑。她正站在狼藉的房间中间喘粗气呢，门口出现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怯怯的矮矮的弱不禁风的小不点。
小不点是碰巧路过，大眼睛扫了一眼地面，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也不招呼，自己进来了。不声不响，蹲在地上将散落的稿纸一张一张捡起来，拍拍灰尘，叠摞好，轻轻摆放在楚山孤面前的台面上。抬头见楚山孤脸上有点脏，小不点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拉起楚山孤的手，将手帕放到她的掌心里。她那手，楚山孤觉得暖暖的怯怯的，就像她抬头看自己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小不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陪我走走。”楚山孤心里寂寞，很想身边有个会呼吸的活人，哪怕什么也不说，呆在那儿就可以了。
“嗯。”小不点也不出声，蚊子一样轻轻应了一声，跟在楚山孤后面就出来了。
楚山孤自顾自地想着心事，被程辉一叫，将小不点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萧玉听见大个子师姐的声音，点点头，微微的笑，转身往校园深处走去。
程辉很久以前在一本记不得名字的杂志上看到过一张图片——
篱笆，古屋，爬满墙面的留球子。初夏的留球子花开满了篱笆。艳若云霞，羞杀六月花神，偏偏含羞带怯，花面朝下，半遮半掩地藏于墨玉一般的树叶里。
无香自有动人处，半遮半掩亦勾魂。这两句话是他那年随手写在图片边上的，时间久了，他早已忘了当时自己搜肠刮肚就想续成一首诗的这两句话。那天，女孩儿微微一笑，好看的大眼睛在夕阳里闪闪发亮，他突然记起了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