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放亮,叶黎暄坐在床边又是一夜无眠。
他想了一夜,长姐心病太重,要想让她好起来,必须要从根源入手。三场致命的打击,第一场痛失所爱,第二场痛失至亲,第三场……就是他带来的苦果。
第二场第三场已是无力回天,他就只能从第一场入手了。他必须要弄清楚,之间究竟发生了哪些事,为什么她会心死到这个地步?
可这里距离京城血歃宫有千里的路程,他又要怎么弄清楚?不过他应该可以肯定,他们之间十有**是生了误会。他看在眼里……分明也是喜欢长姐的。
他那么清高冷傲的一个人,唯独对长姐不一样,他看长姐时眼神是与众不同的,是暖的,就连和她说话都是别人享受不到的温柔。
还有长姐呼累,他可以在大街上不顾别人的眼光抱着长姐走路,他还给长姐买了玉镯为礼物……
这些应该可以说明他对长姐是有情了,两人互相倾心互相喜欢,那除了误会,他想不通会有什么可以导致他们分开。
“咳……”床上之人忽然传出咳嗽声,他心中一颤,赶紧去轻抚她的心口。
“咳,咳咳……”叶千凝咳得更重,脸色都发白了,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本来平和的表情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长姐?”叶黎暄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伸手摸向她的额头,触手的,是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他大惊,赶紧朝门外大喊,“来人,来一个丫鬟!”
不多会儿就进来了一个丫鬟,行礼问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叶黎暄焦急地命令道:“小姐发烧了,你快去打盆冷水,再拿块毛巾,然后浸湿毛巾给小姐敷在额头上,我去抓药。”
“是。”丫鬟立刻跑出去照办。
又去抓药又去煎药,又喂她服下,又给她用湿毛巾不断敷额头,折腾了好半天她才退烧了一点。
做完这一切本就疲惫的叶黎暄累得双腿发软,无力地瘫坐在床边,抬手擦拭脑门不知是劳累还是紧张的汗珠。
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人,他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任由长姐被心疾折磨她会大事的。
只稍微歇息片刻,他又拖着乏力的身体起身去拿医药箱。
长姐手腕的伤口很深,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恢复,他还须得给她按时换药。
叶千凝沉睡中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不由得转醒半睁着眼睛朝他看去。
叶黎暄将力道缓得不能再缓,边换药边柔声问道:“弄疼你了?”
叶千凝移开目光,继续沉默。
叶黎暄无声叹气,低头认真地给她涂药,那尚未结痂的伤口深度可见触目惊心,让他的心都在发抖。
轻柔地用雪白的绷带给她重新包扎好,他歉疚道:“长姐,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你……应是受了风寒,早上发烧得厉害。我已经喂你喝过汤药了,算算时间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千凝仍是不语,只觉浑身乏力头疼欲裂,嗓子干痛得像是要冒烟一样。唉,就这样吧,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可以去找爹娘了。
叶黎暄也不奢望她能和自己说话,苦涩地自顾说道:“长姐,我深知你不会原谅我,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医好你的心病,让你恢复如初。昨晚……阿福阿寿回来探望你了,他们跟我说了你来这里的原因,和来这里后发生的事情,我也理解长姐为何会这么的生无可恋。”
“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夫人我无力让她回天,我隐瞒你的事情也无法挽回,那么你的心药……了。”
叶千凝情绪终于有了波动,重新睁眼看着他,眼眶里慢慢聚集水汽……
叶黎暄伸手轻抚她湿润的眼角,心痛地说道:“长姐,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回京,好不好?”
叶千凝心脏一阵钝疼,摇摇头,把脸朝向床里。
叶黎暄叹声气,“唉,我知道,之所以分开一定有误会,因为我能看出来,你很爱他,他对你……也应是有情的。我带你去找他,我向他问个清楚,你们把误会解除了就好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药了。”
叶千凝眼角的泪终于淌下,自晕倒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得厉害。
“我……我不去,死也不去。”
叶黎暄惊讶,不解道:“究竟是什么事?你们之间的误会这么深?你……死也不愿意去见他?”
叶千凝再次噤声,泪流不止。
叶黎暄心疼坏了,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忧愁万分地叹道:“你不愿去,这可怎么办?我必须要,我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让他来才能医你。你若不愿去,那就只能我孤身前往了,可是你怎么办?你大伤未愈新病又添,连床都下不了,我走后谁来照顾你?唉。”
叶千凝心力交瘁,生无可恋地喃喃道:“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好,”叶黎暄笑出两眼泪,“只是请长姐走的时候……带上我。”
叶千凝再说不出话来,生不如死。
大厅里,岳修鸿和姜碧环又在出谋划策,想着办法欲要赶走叶千凝。
“爹,娘!”只听一声呼唤,叶若怜兴奋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姜碧环看向她,询问道:“怎么了怜儿?看你很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叶若怜跑过来坐下喝了一口水,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