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也未曾料到公冶寻稷也在这,整个人有些怔在了原地。即便是再怎么从容镇定,恐怕此时也难免花容失色,环儿面上一惊,嘴上还未说完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这其中的危害,离幸和公冶寻稷也是知晓的,特别是方才公冶寻稷还在小憩,那副惺忪睡醒的模样,离幸方才又是那副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若是被人看到注定是要浮想联翩是。离幸也万万没有想到环儿也会这么快回来,离幸本来打算和公冶寻稷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只是还是没有想到被环儿给撞见了。
“大小姐……伞,奴婢将伞拿回来了!”环儿有些断断续续地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离幸看了公冶寻稷一眼,面色似是闪过一丝尴尬,而公冶寻稷的脸色也没有那么好看,两人之间的模样仿佛是被捉奸了一般地神情。
离幸轻咳了一声,随即轻轻“嗯”了一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云淡风轻地朝环儿说道,“环儿,还不快见过恒王殿下!”
环儿第一次进宫,平日里也都是待在丞相府中,离幸只当环儿没有见过公冶寻稷,忙出声向环儿解释了一番。
其实,以环儿的聪明睿智,猜也能够猜到面前衣着华贵的男子便是恒王公冶寻稷。可环儿眸色中闪过一抹幽光,轻眨着双眼,看着离幸和公冶寻稷似是明白了什么,也假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忙朝公冶寻稷深深屈膝行礼,微低着头,一副极其恭敬不卑不亢地模样。
“奴婢参见恒王殿下!恒王殿下千岁!”
“免礼!”公冶寻稷与离幸对视一眼,眸色中虽闪过一丝尴尬,但是面色却还是坦然自若。公冶寻稷自然也知晓自己这副模样再这么隐秘的水榭与离幸一起被人撞见,若是传出去该被人传成什么样,恐怕这不仅仅是关于公冶寻稷和离幸的流言蜚语,这其中也会袭卷着两人背后的萧家和丞相府,宁国公府。
离幸看向公冶寻稷,脸上挂着客套端庄大方得体的笑容,朝公冶寻稷浅浅说道,“既然如此,我的婢女已经来了,时辰不早了,我还赶着去同乐宫,便不多打扰恒王殿下欣赏着水榭景色了!”
“臣女告退!”离幸缓缓朝公冶寻稷微微屈膝行礼。
公冶寻稷也朝离幸微微颔首,轻柔道,“离小姐慢走!”
离幸忙抬脚离开,环儿面色倒已是平静无波,忙朝公冶景行屈膝行礼,抱紧手中的伞追上离幸的脚步。
离幸走后,公冶寻稷脸上的轻柔笑容有些劫后余生缓缓松动,有些松了一口气,缓缓呢喃了一句,“还好不是被其它人撞见!”
虽然公冶景行和离幸还未大婚,但是离幸是公冶寻稷名义上的王嫂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叔嫂暧昧,若是传出去那可是死罪。公冶寻稷也没有想到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居然是离幸。
公冶寻稷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在了那长条上,挥开扇子,在胸口前轻轻地闪动着,翩翩如玉,潇洒fēng_liú的模样却透露出一抹慵懒和惺忪,那挂在嘴角的温柔缱绻,似笑非笑地轻睨了水榭之物,仿佛一切都不曾入眼,又好像眼中装满了一切。
环儿撑着油伞,替离幸遮挡着骄阳,伞上印着一片荷塘的式样,端庄典雅,在这红墙宫苑好似便更能衬出离幸这倾城之姿来,霎时间,天地间都失去了她原本的颜色。
环儿刚到离幸身边不久,便意外之下看到了这一幕,环儿的心中不免有些惶恐,却是不敢出言,只是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地走在离幸身侧。
离幸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环儿撞见自己和公冶寻稷的事而有一丝波动,反倒是云淡风轻,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那眸眼之间掩藏得好似那清晨枝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可是那晶莹之下却好像是含着一丝世间的浑浊。
“把玉骨扇给我吧!”良久,离幸缓缓朝环儿开口,面色极其平静。
“是!”环儿连忙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将手中拿着的玉骨扇递到了离幸手中。
离幸接了过去,这玉骨扇,寒玉所做的扇柄,触手生凉,最适合炎热之时而用,玉骨扇成一个圆形之状,那扇子的面料用的是最好的天蚕丝,再由那最好的绣娘拿最好的丝线在玉骨扇上轻轻绣上绿梅图案。一把上好的玉骨扇,可用价值连城所估也不为过,这玉骨扇可是离幸生辰日,宁暮起千里迢迢从盛产寒玉的北衡,再请了桐城最好的骨扇绣娘亲手所做,费尽心思寻得千金难买的天蚕丝,才得如今离幸手中这么一把玉骨扇。
绿梅栩栩如生,离幸轻轻地握着,手里传来一阵凉意,轻轻地煽动,便只觉一股淡淡的梅香传来,沁人心脾。这便是宁暮起的用心之处,离幸第一次见这玉骨扇时,便闻到这梅香缕缕。宁暮起让人将这绣绿梅的金线拿了杭州最好的绿梅研磨成水细细地将丝线浸泡,确保将丝线上沾满梅花的清香,而那丝线也被那绿梅染成了那绿梅的清透颜色。
当然,宁暮起还让人取了最好的绿梅花瓣隐藏在那绿梅式样之中,为的便是离幸轻轻煽动扇子,便能够闻到那绿梅的清香。
宁暮起知晓离幸喜欢梅花,却因为宁氏的的原因,院中只剩下了桃花,宁暮起便千方百计让这梅香永远陪在离幸身边。不得不说,这宁暮起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也足够用心。
离幸鼻间轻嗅着缕缕梅香,面色似乎好了几分,双眸之间带着浓浓的光来,美人闻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