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墙倒众人推。
形势直转急下,夏家二十几口被人指着鼻子骂。
“真是够不要脸的,以前不把孙女当人看,现在看人得势,投奔倒也算了,还抹黑诬陷人家,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些性命岌岌可危的劳工,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都毁在夏老二手上,气愤难平的他们不再守口如瓶,当场跟夏家撕扯起来。
“你们敢打我?来啊来啊!”混乱中夏老头挨了好几拳,恼怒地抽起扁担见人就抡,“我孙女可是知县的人,我看谁敢动我。”
“爷,知县大人铁面无私,办案从不徇私枉法,您老别动不动就拿知县大人出来压别人。否则,落个造谣生事,诋毁官府的罪名,您可担待的起?”
场面混乱不堪,一直没露面的夏秋突然出现在医馆门前,她的声音陡然提高,穿透嘈杂的人群。
与她一块出现的,正是知县陆庭修,以及两队神情威严的衙役。
衙役进退有度,很快将紊乱的人群分散到两边,陆庭修从容有度站在医馆前。
被拆台,夏老头面红耳朵,暗骂她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贱人。
心里恼怒的很,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他褪去刚才的嚣张,满脸委屈双眼含泪,“小九呀,你可终于来了。”
扔掉扁担,嗫嚅着朝她走来。
夏秋站在陆庭修身侧,满脸大义灭亲的神情,压根无视夏家人的假意奉承。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夏家虚伪给谁看?
夏秋昂首挺胸,环视着乌泱泱的人头,凛然道:“各位,我就是夏家孙女的夏秋,排行第九,也就是爷奶口中的小九。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许多事人在做天在看,我身上流着夏家的血,可夏家却从未善待过我。
刚才这帮小乞丐儿,还有几位同乡,以及梁家人说的,相信大家已有判断。公道自在人心,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家即使没把我当亲人,只要他们真心悔改,为报父母之恩,我愿在力所能及之内,让夏家有瓦遮头,得以温饱……”
当众拆台,夏家人被臊得脸色青红皂白,他们没想到夏秋会自毁颜面。如今,百姓都偏向夏秋,将他们当成洪水猛兽。
有嘴说不清楚,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好歹,夏秋已经答应给他们安排吃住,至于其他的等安定下来再谋算也不迟。
夏秋还没嫁人,她的一切都是夏家的。
夏秋又岂会不知夏家人的如意算盘,见他们目露贪婪,她话锋一转随即又道:“但是……我跟夏家的情份也就仅限于此。
鉴于夏家的累累前科,我丑话说在前头,日后他们再有任何违法乱纪,做出辱没我夏秋的名声之事,我绝不姑息,从此断绝跟夏家的所有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夏秋抱薪**的打法,不但让夏家臭名远扬,这刀刀见血的,削到夏家的骨头,即使以后在县城立足了,也根本抬不起头来。
夏老太心有不甘,厚着脸皮倚老卖老,“小九啊,咱做长辈的有些事或许不够周到,但绝无害你之心,你身为晚辈,孝顺奉养长辈理所应当,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
围观的无脑百姓一听,立即跟看怪物似的看得夏家人,这一家老小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种吸血水蛭,“知县夫人”怎么忍得了呢?
干呀!拿出当初在陆府门前的泼辣劲,干死这臭不要脸的夏家。
想当初粮乱之时,夏秋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那股子狠劲他们可是到现在都没忘。
知县大人怎么不替她撑腰呢,“知县夫人”当初可是一妇当关,万夫莫开的。
夏秋压根不接夏老太的茬,而是红眶泛红的望着乌泱泱的劳工,声音哽咽道:“我今天来,并不是奔着处理家丑来的,而是想为在黑矿中受苦的劳工们,做点力所能及之事。你们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所以今天我献捐五百斤粮食,五十两银子,以及医馆的大夫无偿为大家诊病。”
静坐半天,才换来五百斤粮,五十两银,还不够塞牙缝的,劳工们脸色都变了,一时窃窃私语,多有不满。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家铺子都是赊账开的,钱粮虽然少了些,但我心意是足的。同时,霖县商粮商会也捐出五百两银子,全部交由官府统筹,用来医治犯病的劳工。”
五百多两,平均一人拿二两多,饮鸩止渴,但聊胜于无。
夏秋唱罢,轮到陆庭修登场。
美名在外,霖县百姓对年轻俊美惩奸除恶的知县,抱有很大的期望,人未开口而掌声先至,“陆大人,陆大人……”
夏秋呕血,她行的善积的德,为什么总被记在知县头上?
陆庭修深谙为官之道,情深意切的关怀病重劳工,再捐出三个月俸禄,然后呼吁全城百姓,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官府搭棚施粥,将劳工安置到城西空旷之处,用捐赠得来的钱财,购药救治病人。
有颜值果然任性,她抠出五百多两银子,没换来一声感激,而陆庭修只是捐出三个月俸禄,引来不少姑娘妇女们就感动落泪。
除了嫉妒,她心里拨凉拔凉。
百姓们掌声雷动,劳工能得到无偿医治,纷纷踊跃期望,对官府的安排言听计从,不再静坐悬壶医馆示威。
说到底,也只是群孤苦无依的绝望百姓。
陆庭修任重而道远。
这头劳工们散心,夏家人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