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的两间铺子,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夏家人垂涎已久,但碍于没有机会不敢轻易招惹。
如今房屋被烧无奈投奔,刚好撞上劳工闹事让官府自顾不暇,这才想着速战速决,先声夺人把铺子抢过来。
生意人讲究脸面,夏家人这才有恃无恐,颠倒黑白抹黑夏秋的人品,逼她收留无家可归的一家人。
人算不如天算,夏秋是收留了他们,却不是以他们想要的方式。
她倒打一耙,甚至自爆家丑,将夏家那些拎不上台面的破事,弄得全城人尽皆知。
谁家没几件龃龉的事,万事以孝为先,偏偏城里人脑子进水,他们非但不唾弃夏秋的不孝,反而对他们口诛笔伐,真是活见鬼。
如今,夏家人自毁长城,窝里起争执,围观的群众看热闹跟看耍猴似的,莫不指指点点,奚落嘲讽。
“丢人都丢到大街上来,真是够奇葩的。”
“这种蛇毒,谁收留准保被反咬一口,真是可怜夏姑娘,心地善良却总被毒蛇亲戚利用。”
“我要是有这种亲戚,不打出门去才怪。”
形势一边倒,夏家人见势不对,也顾不上厮打,拉扯地上撒泼的媳妇,一溜烟跑回家栓上大门。
不对啊,明明是他们稳赢的,怎么会这样?
话说悬壶医馆这头,夏家二老带着老三老四等人,想一举将医馆接手下来,却连门都不去。
洪掌柜得了东家的准话,做事更有底气,见夏家人来闹,也顾不上接诊,将人堵在门口。
夏家人嘴皮子利索,说话夹枪带棒,各种讽刺谩骂的难听至极。
洪掌柜等皆是斯文人,论嘴仗自然敌不过他们,干脆跟哑巴似的任由他们闹,就是不准踏进门半步。
悬壶馆每天来往病人多,不少大户人家都委身前来相请,如今被夏家人堵的无法找不到大夫。
很快,病人全被堵在门外,对聒噪谩骂的夏家人很不耐烦。
洪掌柜愧疚道歉,不停给病人及家属赔不是,“各位真是对不住,我们实在不敢冒然接诊,病人都是虚弱金贵之躯,万一他们狠起来把你们给误伤了,我们医馆难逃其咎呀。要不你们改日再来,或是到别家医馆看看,但凡已经预约了今天看诊的,诊费一律全退。”
悬壶馆涂神医的看诊名额,可是千金难求,傻子才愿意退。
这一闹,众人心浮气躁。
病人哪里等的起,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有焦急的病人,好言相劝夏家人离开,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别耽误病人治病。
夏家人压根不为所动,甚至大放厥词,“这铺子是我夏家的,我们进不去谁也别想进去。”
对比鲜明,修养悬殊,众人对夏家的厌恶更深了几分,心中高下立见。
大户人家有带家奴的,见夏家人如此嚣张,怒火蹿蹿往上冒,招呼下人将他们轰走。
有人牵头,不少人跟进,推搡着要他们离开。
这一幕,自然落在夏秋眼中。
她带着涂老头跟顾氏避进巷子,静静看热闹。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涂老头摸着胡子,露出宽慰的笑容,“你这丫头,总算聪明一回。”
夏秋冷眼旁观,“谢师傅谬赞。”
锦氏担忧道:“夏家人没廉耻,怕是不容易轻易打发。”
夏秋胸有成竹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们瞧着,他们引起众怒,妨碍他人利益,很快就要成为过街老鼠。”
想在城里玩村里耍横那一套,他们也太高估自己。
夏秋的手段,锦氏是见识过的,豁然开朗。
夏家人惹众怒,被病人围攻驱逐,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讨不着便宜这才骂骂冽冽离开。
洪掌柜马上开门,将病人迎进来。
“丫头,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去医馆忙了。”
涂老头带着锦氏走出巷子。
目送他们进医馆,夏秋刚要离开,身后突然冒出颗人头,“姐。”
夏秋被吓到,反手赏二狗一锅贴,“你老神出鬼没做甚?”
二狗嘿嘿笑,“来看戏呀。”
“这级别的,还不够你塞牙缝呢。”夏秋轻描淡定道:“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她没空跟夏家耗,把事做绝了,才能一了百了。
“都安排好了,只要他们敢出门,准保没好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这种欠教训的人。
正说着,街上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
夏秋探出脑袋一瞧,只见杨主簿带着一帮衙役,抬着块用红布盖住,类似牌匾的东西。
衙门经费紧张,办事向来抠唆,这次居然请来鼓乐队,一路大张旗鼓招摇过市,后头跟着一大帮闲得蛋疼的百姓。
夏秋想到陆庭修的话,看来是冲悬壶医馆来的。
果不其然,杨主簿率着队伍,笑容满面走来。
洪掌柜忙出来迎接。
杨主簿一番寒暄,跟洪掌柜当众揭开红绸,字迹劲遒的牌匾映入眼敛。
牌匾刷金漆,题刻“一代仁医”,是官府特意赐的。
杨主簿笑意吟吟,站在台阶上对着百姓朗声道:“各位,病魔无情人有情,悬壶医馆得知劳工身染重病,不仅在第一时间捐款赠药,还不忘联络各家大夫实施义诊,这种治病救人的精神,实乃无愧‘仁医仁德’之名。
乡亲们呐,咱们生在霖县长在霖县,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一方有难八方来助,短短时间官府收到不少乡绅跟百姓的慷慨捐赠,官府感激涕零,更是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