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兀地锐痛,匕首“哐当”掉地上。
下一秒,冰冷的刀架在夏秋脖子上。
人倒霉,连喝水都塞牙。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竟然被送晚饭的裴锐给搅黄。
差那么点点,就能要了渣男的命。
裴川被惊醒,心底的失落更甚,眼神的热络被冷漠取代。
她以前再怎么耍脾气,他耐心哄哄陪陪也就过去了。而现在,她竟然为了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要杀他。
凤微,她真的变心了吗?
显然,裴川不相信凤微会移情别恋,她只是因为一时怨恨,迷图不知返而已。
她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温润儒气,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影子。
她是故意带回来,气他的。
想到这,心情不禁好些,往她碗里夹了平素爱吃的菜。
一番折腾,夏秋跟着冷静下来。刚才的举动,既然杀他的意愿,但也是带了试探的之意。自裴川到来后,裴锐对她重重提防。看来乔凤微跟他之间的嫌隙,裴锐比他主子还清楚。
这对主仆,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川生性多疑,别看他对她处处包容忍让,能残害成百上千无辜生命的人,远远遥控炼制傀儡尸毒丸,毒辣的手段毋庸置疑。
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她都将万劫不复,甚至连累陆庭修。
夏秋反感他夹的菜,不过他夹的茶,肯定是乔凤微爱吃的。
吃饱饭才有力气随机应变,夏秋也不扭捏作态,痛快起筷吃饭。
她不玩绝食的把戏,裴川已经很满足,嘴角不经意扬起笑容。
为哄伊人笑,裴川带她离开溶洞,在林间散步。
彼时早已日落西山,夜空繁星点点,犹如镶满宝石的黑缎。
山坡边,月上树梢头,佳影成双。
美景如娑,裴川悄然握住夏秋的手。
夏秋满脑子都是陆庭修,吓得立即跳开半丈远,恍如惊弓之鸟。他不会想在野外乱来吧?
裴川:“……”
那满怀戒备的眼神,犹如重刃插心,裴川患得患失,心头堵得慌,“凤微,你现在心里头有没有好受点?”
夏秋别开脸不说话。怎么办,对着渣男只想干死他。
“凤微,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过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为我们的将来铺路。你是我的最爱,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我希望你也是。”
刚才吃的,差点没吐出来。
裴川抓住她的双臂,强行逼迫她看着自己。
夏秋没办法,只能忍住恶心视死如归地望着他。
“凤微,凤微……”裴川低头,越凑越近……
夏秋屏住呼吸,身体悄然往后仰。
谁知,他越贴越近,夏秋猛地推开他,抱住树干不放,“呕……”
裴川脸色发青,衣袖之下的手箍紧。
夏秋抱紧树不撒手,怕他晚上乱来,眼珠子转了转,“我可能……有了。”乔凤微这么会玩,加上报复裴川,怀孕再容易不过了。
谁知,话刚开口,一把被裴川扯过去,猛地摔在地上。
“你干嘛?”夏秋恼怒。
裴川目露凶意,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为了气我,你竟如此口不择言。”
乔凤微任性,夏秋当然不能顺着他,“我就怀孕了,怎么啦?”
裴川冷冷看着她,“你明知自己碰了男人会死,这是拿命来要挟我吗?”
“……”这是说,乔凤微不能跟男人同房,那房间里摆的那些东西,是虚张声势?
夏秋挺懵,不由想到跟陆庭修那个晚上,差点见了阎王。
真是同病相怜。
话都说出去了,还是要圆回来的。怨侣闹别扭,往死里作错不了。
夏秋气得红了眼,神情委屈而哀怨道:“留在这里是死,找男人也是死,我何不痛痛快快死?”
裴川一拳捶在地上,忍常人之不能忍,“别闹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
“我的痛苦,你根本不懂。”夏秋不停抹眼睛,哽咽道:“你以为不是这样的,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我没有。”裴川觉得冤,着急解释道:“我怎么会变心呢,你是我最爱的人。”
夏秋神情激动地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
裴川想去抱她,安抚她反复无常的脾气,却被她一把打开。
被骄纵任性的她横加指责,裴川身心疲惫,哪还有想跟她温存的心思。
趁着天黑,夏秋埋首于双膝不理他。哎呀,好想陆大人。
裴川以为她在哭,忍住心底的不耐烦,强行搂着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夏秋憎恶的一直往旁边退。
不能一直跟他明着闹,否则他越哄自己越吃亏,夏秋还是决定默默生闷气,绝不原谅那种。
回到溶洞,趁裴川去找宫老头的机会,夏秋翻箱捣柜,想再多了解乔凤微一点。
这两个人的关系,并非爱恨纠葛那么简单,乔凤微的身份怕另有隐情。
如果能找到些书信,就更完美了。
翻找中,夏秋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只红木箱子上。
箱子内,放着凤冠霞帔。凤冠是特制的,中间镶着颗夜明珠
夜明珠,多为炽白色,能在夜晚发现璀璨的光,是极为珍贵之物。可这颗夜珠是红色的,色泽明亮剔透,里面的纹路似涌动的流水,惑人心神。
夏秋见过这颗夜明珠。
禁不住的,她将凤冠拿起来仔细端详着,额头不觉间泌出细汗。
脑海中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