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情疲倦,心不在焉的,乔凤微心生不满。
可是,他却浑然不查,更或者说不在意。
“今天你忙得跟陀螺似的,待会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乔凤微隐去冗杂的心情,脸上笑容灿烂,望着陆庭修的双眸闪着星光,“师父说你这段时间忙驿道的事,连着好几天都没休息好。我给你炖龙骨汤,降燥清心助眠的。”
陆庭修不置可否。
街道静瑟无人,乔凤微俏皮地挽陆庭修胳膊。
“咳咳……咳咳……”陆庭修捂嘴咳嗽着,声音沙哑道:“你离我远些,把风寒传给你就不好了。”
伸出去的手落空,乔凤微心中患得患失,不过随着又强打精神。
两人渐行远去,夏秋从暗巷中走出来,伫立在夜幕下。
在吉祥客栈要了间上房,夏秋泡了个热水澡,再点份丰盛的晚饭,吃饱喝足上床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心骤然一紧,闷得极其不舒服。夏秋悄然睁开眼睛,“门没锁,进来吧。”
半晌,门搁置开了,摸黑进来道影子。
紧接着,烛台被点亮,清瘦的身影在桌边坐下,良久才自嘲道:“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夏秋躺床上懒得起来,“还得感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
关于这点,吴渔不服都不行。不知是她命大,还是重生有九条命,无论再凶险的环境,她总有办法活下来。
这种能耐,她嫉妒都没用。
再见吴渔,夏秋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上所发生的变化。说不出好坏,但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自己。
人嘛,总会跟着际遇而变,势不可挡。
“你为何还不死?”吴渔不咸不淡扫了她一眼。
夏秋失笑,“让你失望了,运气好的话我还能活两个多月。”前世,她是在七星连珠之夜被尸变后的乔凤微咬死的。如今炼尸洞已坍塌,血祭坛被毁,但是凤余淮还活着,后面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你找我何事?”吴渔态度冷淡,“别以为我救你一次,你就可以不把我当外人。”
“起码,不该是仇人。”夏秋真心实意道:“咱们都有共同想保护的人,何必针尖对麦芒呢。”
吴渔沉默,半晌才道:“乔凤微知道你跟我们之间有秘密,一直想从娘跟大哥那里套消息,不过都被我们应付过去了。”
说着,不忘对夏秋嘲讽道:“她跟你一样,都利用二狗的人在暗夜监视我们。”
被她戳脊梁骨,夏秋一笑置之。难得她肯开口多说话,没必要怼的她翻脸。
“你所珍视的人,引以为傲的财富,如今全部变成乔凤微的了。”吴渔死死盯着她,“这种被人夺走一切的滋味,你感觉如何?”
夏秋认真想了想,“还好。”让她逞口舌之能又如何,只要阿娘跟大哥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好。
吴渔一怔,讨厌她的虚伪。
夏秋让她来不是为了打嘴炮的,“我想你帮我约师父出来,我有急事找他。”
吴渔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起身打算离开。
夏秋扔了几颗金豆子给她,“将来或许还有变数,你们住的地方鱼龙混杂,别说不利于娘养病,连安全都成问题,你重新找个地方。”
吴渔任由金豆子啪嗒啪嗒掉地上,“你在指责我吗?”
她的敏感跟钻牛尖,夏秋相当无语,“你喜欢吃苦受累我不在乎,但别让娘跟着遭罪。”
站着说话不腰疼,吴渔憋了满肚子的话想怼她,不过转念一想又咽了下去。何必呢,她不会再让她牵着鼻子走。
好饭不怕晚,一顿丰盛的饭菜终于摆上桌。
陆庭修等入坐,小芍火急火燎走过来,“陆大人,夏姐姐,涂爷爷不见了。”
“不见了?”乔凤微愕然,“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啊。”小芍着急地结巴起来,“他下午回来后就一直没出过门,刚……刚我去敲门就发现人不在了。”
乔凤微着急,“他是不是又去医馆了?
陆庭修蹙眉,“他不是跟你一块出去的吗?”
乔凤微连连点头,“对,他带我去看毛蛋,不过从胜记出来我们就分开了,他说要去趟医馆。”
涂老头以前哪怕再任性妄为,顶多是闭门不出,离家出走这事还真没有过。
陆庭修将他的房间里外检查一遍,没有酗酒没有脏乱差,说明他心情还可以,而且房间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
他唤来小芍仔细问着涂老头回来的前后,当时她正在前院洒扫,涂老头还瞧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进房的。
“他当时心情如何?”陆庭修若有所思。
小芍哑然,迷茫半天才道:“我当时也没太注意,应该跟往前一样。”
查不出线索,大家分开找人,卫戈去劳工安置营找,乔凤微跟小芍去医馆,而陆庭修则去衙门加派人手。
出了门,陆庭修并没有去县衙,须臾片刻直接去的胜记密室。经看守密室的衙役回报,夏秋跟涂老头是在巳时一刻左右来的,不到两刻钟就出来了。当时涂老头神色怏怏,嘴里嘀咕着什么。
“你们再想想,他当时说什么?”
两名衙役想了想,“好像……他在骂密室那只小怪物。”
陆庭修拿着烛台进密室,哪怕掩住口鼻,依然臭味呛鼻。
毛蛋听到动静,立即狂躁不止。
陆庭修靠近毛蛋,在铁笼外仔细打量它。它跟平时并没不同,不过在铁笼右边有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