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夏秋好奇道。
“你猜得没错,里正死了。”吊死在房梁上。
夏秋问道:“这次能定他罪吗?”
“里面是自己上吊死的。”
夏秋:“……”果然是老狐狸,手段够厉害的,杀人不带染血。
逼人自尽,想找他麻烦都不行。他办事高明,压根没留下任何线索。
“他杀里正,是怕你翻查郑家半年前的失火案?”
陆庭修眉目紧蹙,“暂时不好下定论。”
公务缠身,里正命案的背后牵涉太多,不是三天两头能理清的。再说,陆庭修若执意留下来查案,不正坐实了他在暗中查铁粉,反而更容易打草惊蛇。
倒不如忙却手头事,再慢慢查石坝的命案。
忙着赶路,陆庭修跟夏秋起得早,刚在客栈前堂吃完早饭打算离开,华家父子俩才露面。
华锋过来寒暄,想邀陆大人顺路结伴去凉州,路上也多个说话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陆庭修惋惜道:“谢华老爷盛情,不过本官今日还得去凤凰山视查工期,咱们凉州再见也不迟。”
县令大人有正事,华锋也不敢留,亲自将人送上马车,这才回来吃早饭。
凤凰山没有悬崖绝壁,却有险滩急流。河道有二十多丈宽,不算宽但水流湍急而且有丈半深,人可以用吊索过河,但车马却无法通行。
别看只是条河,在战时却足以让辎重绕道三百多里,加上西南山势陡峭,足足耽误五六日行程。
这五六日,足以将战势的优劣完全扭转。
河岸两边,全是光膀子的壮汉,他们就近砍伐树木,炸山取巨石,隔岸比拼不时喊着凉州独有的山歌号子。
那一排排麦色的挥汗膀子,隆起的壮硕胸肌,晃得夏秋眼珠子发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厉害!
陆庭修嘴上没说什么,却将她轻浮的举止看在眼中。他大手伸开,五爪直接盖住夏秋的五官,轻轻往后一推。
夏秋身体一倒,摔回车厢之内。
扫兴,他没有的,还不允许她偷看两眼?
待夏秋爬起来,陆庭修已经随监工走向河滩,跟石桥设计的工匠李先生商谈。
夏秋寻了处高地,吹着山风看威武雄壮的汉子,不时挂着眼偷瞥陆庭修。若非亲眼所见,不敢相信他旁边二十出头,身体羸弱的白衣男子,竟然是年少成名的桥梁大师李先生。
西南山陡路不通,不少地方以桥代路。跟平川不同,西南山势地质复杂,建桥施工艰难,西南李家独具匠心,西南境内十之五六皆出自李家之手。
先生容貌娟秀,胜若女子,弱柳扶风我见怜忧。夏秋不禁想到初见陆庭修之时,虚弱无助却逞强的倔强模样,不由傻傻笑了。
远在河滩木棚,陆庭修眼皮直跳,他隐隐察觉到夏秋放肆的目光,心中愈发不快。
该死的!他想骂脏话。
桥梁进展遇到问题不少,陆庭修跟李先生商议足有一个多时辰才落实好,谁知山里气候变化大,转眼之间狂风暴雨。
劳工到山脚下避雨,陆庭修打伞回马车,夏秋却根本不在。
雨一时停不下来,他回到木棚跟监工继续议事,心神隐隐不安。
暴雨突至,夏秋想下山已经来不及,好在运气不差找到个山洞避雨。
暴雨持续不停,水位连着上涨,夏秋站在山洞口久等,雨势却一直未停。
“啊……”暴雨中,夹杂着突如其来的痛呼。
大暴雨危险,夏秋稍有犹豫却并没有动身,谁知不多时踉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多时,身穿白衣的落汤鸡男人,狼狈地走进山洞。见山洞有人,男子稍作诧异,随即行礼道:“这位兄台,叨扰了。”
夏秋诧异,“李先生怎么上来了?”
“你认识我?”李景轩愕然。
“先生是桥梁设计的翘楚,名气如雷贯耳,试问天下谁人不识。”
匠人深居浅出,夏秋直白的夸赞让他红了脸,“兄……兄台谬……谬赞了。”
这一打量不要紧,李景轩再怎么接触不与人接触,也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倒不是他火眼金睛,而是夏秋湿身了,女子的身形凸显无疑。
很快,他发现个更致命的问题,自己湿得更厉害。他穿的是白衣,虽说里面三层,但都是丝质衣料,薄薄的贴身舒坦。平时看不出什么,遇水一览无疑。
李景轩尴尬了,赶紧蹲下身体借势遮掩重要部位。
这一动不打紧,刚崴的脚痛得厉害,没蹲稳的他直接跌坐地上,痛得脸色发青。
抽痛就算了,还咳得厉害。
“你有病?”夏秋眉头微蹙。
李景轩诧异道:“兄台如何得知?”
“在下略懂医术,听你的喘息跟咳嗽,想必是患有心疾。”
李景轩满脸的佩服,“兄台好医术,尚未把脉竟然得知我患有心疾。”
“你心疾这么严重,为何还冒雨爬山,不怕遇到危险?”心脏一旦负荷过重,他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再加暴雨多变,真是嫌命长了。
李景轩脸色苍白,不时咳嗽着,“我设计此桥时,有将洪涝考虑进去,但毕竟是纸上谈兵。凤凰山山势复杂天气多变,我担心设计跟实际有出入,这才想着趁暴雨上来高处勘察全局地势。这座桥是驿道的重中之重,绝不允许有丝毫纰漏……咳……咳咳……只可惜我崴了脚,怕是无法登顶了。”
瞧他半死不活的样,多半是心疾发作。
外出怕意外,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