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剿匪,可办法还是要想的,夏秋不由想到二狗昨天说的话。
女子出门在外诸多不便,夏秋早就准备好几套男装。换完衣服,她径直去城东。
见到夏秋来,二狗有些意外,“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昨天那个事,查的如何呢?”
“我办事,你放心。”夏秋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馒头过来,二狗让小乞儿分发给大家,然后把她带到僻静角落,“姐,商贩女的哥哥叫牛勇,家人死后他就魔怔了,天天拿刀满县城找那两混混拼命。那两混混也是害怕,就投靠了吴同兴。牛勇见报仇无望,愤而上了卧牛岭当土匪。他也算有点运气,一次行动中救了大当家的命,不到两年时间,他就坐上土匪窝的第五把交椅。”
夏秋沉吟,“有没有办法见牛勇一面?”
“牛勇很少下山,但每逢家人的忌日,他都会回来祭拜。”
“忌日是哪天?”
“就在后天。”二狗想了想,又道:“但他祭拜不指定日子,一般都是前后几天,要不我先派人去守着,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夏秋觉得不靠谱,“祭拜用不了多久,等你通知到我,他早就走了。”
吴同兴跟土匪头子同穿一条裤子,让他们主动把粮食还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陆庭修重伤,县衙被王县丞跟杨主簿把持,对于筹粮抚民这块,他们只会落井下石,好在他们只是文吏,也掀不起多少风浪来。
许明亮带领的三班衙设择明主而立,但王县丞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峰,他做事必然缚手束脚,跟土匪斡旋是指望不上他的。
夏秋打算自己出马。
“姐,牛家的坟就在郊外,我陪你去。”
这也是夏秋喜欢二狗的缘故,这孩子脑子灵活,做事周道妥贴,让人相当放心。
两人匆匆出城,赶往郊外的牛家坟。
不知牛勇何时会出现,难得悠闲的空当。近几日没休息好,夏秋找了个僻静之处,好好补眠。
二狗也没闲着,偷挖远处农田的地瓜,烤的香喷喷的。
两人轮流蹲守,夏秋的运气不算太差,等到日落时分,牛勇竟然真的来了。
他短衫粗髯,腰扎扎着短刃,走路急促而平稳,手里拎着香纸烛宝。
牛通不过二十出头,正是男儿的大好时候,遭逢家变入山为匪,不过短短两年时间,脸上已满是沧桑,长得糙如中年汉。
土匪,以杀抢劫杀人为生,本该是冷血残酷。
可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跪在三座土坟堆前,竟然声泪俱下,说到动情之处还不停扇自己耳光。
离得较远,夏秋听不见他说什么,但从神情跟动作来看,是个性情中人,而且对当年的事仍耿耿于怀。
拜祭之后,牛勇重重磕三个响头,不舍地离开。
刚走到路口,突然被人叫住。
夏秋从树后面走出来,彼此不熟,倒不如直奔主题,“我有笔交易想跟五当家详谈,不知你意下如何?”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她样子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牛勇神情谨慎,抽出腰间的短刃,神凶恶煞道:“你跟踪我?”
“你一年才回来一次,我不在这守你,到哪守你呢?”夏秋无视他的杀意,语气轻松道:“我一个弱质女流,能把你怎么样呢?把刀收起来吧,我是来谈交易的,不是来见血的。”
牛勇五大三粗的,谅她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将短刃收下,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我也被杨娟儿算计了。”
她的直白,让牛勇不敢置信,诧异地打量着夏秋。他妹妹长得如花似的,可眼前这个胖妞嘛,咳!
夏秋也不藏着掖着,“我斗不过杨家,所以才找你联手的。”
“怎么联手?”对于突然蹦出来的夏秋,牛勇非但没有一丝信任,反而觉得她在下套。
夏秋隐讳道:“我负责把杨娟儿行踪提供给你,至于你想怎么办,那就是你的事了。”
牛勇冷哼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瞒你说,我是知县的人。新任知县年轻有为,杨绢儿又岂会放过这块肥肉,我自然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听她是知县的人,牛勇又将短刃拔出来,慌神地打量四周。原来她是官府的托,想骗他上当。
夏秋猜到他的心思,无语道:“拜托,我若是官府的诱饵,那四周早就埋伏了官兵,还容你站这说话?”
“她真是知县的人。”二狗从树后冒出来,“不信你可以到城里打听打听。官府那帮人内斗不止,哪有闲功夫抓你呀。”
牛勇冷笑,嘲讽道:“原来是斗输了,才来找我。”
“现在谈胜负还早着呢,不过倒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夏秋无视他的鄙视,自信道:“杨绢儿只是我送给你见面礼,如果你办好了,后面会惊喜不断。咱们长久合作,你助我稳住霖县,我助你飞黄滕达。”
“飞黄腾达?”牛勇不怒反笑,“好个无知妇孺,竟然敢口出狂言。”
“办杨娟儿对你不是难事,可那两个混混呢?”夏秋勾勾嘴角,满脸看好戏的神情,“他们这两年替姓吴的办了不少腌臜事,不但地位提升快,手下也有不少兄弟,你想取他们狗命,可不是简单的事。再说,你那大当家跟姓吴的是拜把子的兄弟,你杀了姓吴的人,就是得罪了大当家,到时你在山上还混得下去吗?”
牛勇吃惊,没想到还真是小瞧她了。一个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