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丞的质问,陆庭修不接话,转而望向捕快,叮嘱道:“搜的时候都仔细着点,别把王大人的东西磕了碰了,你们可赔不起。”
捕快们领命,开始安排搜索任务。
“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县丞急了,拦住众捕快不让,“你今天这么干,让霖县的百姓如何看我?”
“王大人别激动,本官这么做,实乃一片苦心,要还你清白。”面对他的斥责,陆庭修不急不躁,甚至有些委屈,“所谓众口铄金,既然百姓怀疑,而且还是实名举报,官府理应彻查,本官若视而不见,会被百姓指责袒护下属。不过,我是相信你的,绝对不会干违法之事,今天搜查不过是走过场,只要搜不出任何违禁品,不但还了你公道,又堵住悠悠众口,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是谁举报我?”王县丞被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是哪个孙子!”
陆庭修正气凛然,“本官有义务保护举报人,现在不能说。”
王县丞吐血。
话到这份上,他如果再拦着不让搜,反而更让人怀疑。
瞧陆庭修的架势,完全是有备而来,纵使自己拦着,他也完全可以用强的。
一番权衡,王县丞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不过却伸手指向许明亮,怒道:“如果没搜出来,陆大人要严惩许典史,他目无法律,公然殴打上锋,不治治这歪风邪气,我也不敢披官袍了。”
这话,既威吓许明亮,也是指桑骂槐,拐着弯骂陆庭修强权专政。
陆庭修装糊涂,“放心,公道自在人心。”
王县丞气绝。
夏秋冷眼旁观,很快发现陆庭修就是故意的。
捕快们搜得很慢,翻箱倒柜事无巨细,几个姨娘弄不清现状,嫌弃当差的粗鲁,聒噪地围着王县丞闹不停,“老爷,你瞧瞧他们……哎呀,真是烦死了,还有完没完?”
王县丞被摔在砧板上,完全没了往日风光,呕得脸色铁青,却偏偏奈何不得。
打落牙齿和血吞,姓陆的已经跟他撕破脸,那他也不用客气,只要他们搜不出东西来,他不把霖县捅个窟窿出来,就把姓倒过来写!
捕快里外翻了三遍,除了金银钱财外,还真没有搜到违禁品。
王县丞腰板挺得笔直,态度瞬间嚣张起来,指责道:“陆大人,你们搜够了吧?搜出来没有!”
陆庭修不慌不忙,依然面带微笑,望向许明亮他们,“都搜遍了吗?”
没抓到铁证,许明亮郁闷不已,不死心道:“大人,王家的财产跟收入不相匹配,肯定收受不少贿赂。”
王县丞怒发冲冠,“许姓的,你再胡乱泼脏水,信不信我到凉州告你?”
“王县丞何必跟下属一般置气。”陆庭修安抚道:“气坏身体可不好。”
姓陆的,气你奶奶个腿!王县丞恨得牙齿咬断,却不得不强忍着,朝许明亮吹胡子瞪眼,“还不把我放了?”
“大人?”许明亮暗握住刀柄,根本不想放。
如果今天赦王县丞无罪,自己非把他脑袋剁下来。反正,已经够本了!
见他按捺不住,夏秋不动声色近身,将他悄然出鞘刀,不动声色按回去。
陆庭修环视周遭,语气突转,“杂物房,搜了吗?”
话一出,王县丞的身体明显一顿,随即佯装镇定。
这一切,陆庭修都看在眼中。
许明亮气结,“搜过了。”
陆庭修轻描淡写,“再搜一遍。”
许明亮不解,夏秋悄然怼一下他的腰。大人开口,尽管搜!
某人意会过来,吆喝道:“都给我搜,好好搜!”
王县丞喝止道:“陆大人,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王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歪。”陆庭修语气谈然道:“只要里面没有违禁品,你怕什么呢?”
“他们刚才已经搜过了,这分明是刁难。”
陆庭修捋了捋衣冠,从容道:“本官觉得,他们搜的不够仔细。”刁难又如何,王县丞对他做的还少吗?
王县丞倒退一步,脸色难甚至极。
可惜,纵然他有千般不乐意,手上却无与之相抗衡的势,哪怕咬碎满口牙,只能眼睁睁眼看知县大人发号施令。
捕快再次进杂物房,挖地三尺……
很快,一桶桶的密封火油,一筐筐黑色铁粉源源不断抬出来,摆满了王家偌大的庭院。
除了火油跟铁粉,还有两箱黄灿灿的金条,晃得众人差点睁不开眼。
证据摆在眼前,任凭王县丞有十张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面如死灰,不似之前的嚣张跋扈,踉跄的站都站不稳。
气势散尽,瞬间老了十几岁,似条老狗般苟延残喘。
陆庭修无比震惊,望着王县丞的目光,变得失望无比,“没想到,王县丞你竟然辜负本官的一片厚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来人,带下去!”
“王县丞,你可真是狗胆包天。”夏秋紧跟而上,痛打落水狗,“不但贪赃枉法,还意图谋反?”
谋反?
王县丞血色顿失,猛地挣脱束缚,朝夏秋扑过去,“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什么时候要谋反?”他……不过是利用职务之便,谋些许私利而已。
扣贪腐的帽子,他还有机会周转运作,舍些钱财保人无虞,可谋反是死罪,凉州那边未必愿意出手。
这死丫头,简直是颠倒黑白,杀人于无形。
他恨不得大嘴巴子抽死她,而夏秋见他扑向来,立即躲到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