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硝城。
城主府后院。
深夜。
月色朦胧,天空乌云飘过,狂风席卷着浪涛冲向湖边水阁,发出“哗啦”声响。
水阁敞开的大门里灯火摇曳,人影绰绰,唯墙上雕刻的金色蜂王巍然不动,翘尾探脑。
右边的卧室门里,一面绣着荷叶红莲的屏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屏风后面跪着满地侍女,她们额头贴在手背上,跪趴在红色沙幔前一动不动。
层层叠叠的纱幔里隐隐看见有张大床,上面的红衣女子毫无生机的躺在上面。
灰白的小脸精致的就像玉石精雕细刻而成,密集卷翘的睫毛遮住眼睑。
她平躺在床上,双手叠在腹部,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整个身躯修长而丰满。
屋子里透着诡异的静谧。
突然,乌云遮月,狂风破窗而入。
狂风席卷而过,窗户开合间沙幔飘飘,油灯熄灭。
就在这时,床上女子睫毛颤动,眉头轻蹙,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般。
几息过后,又沉沉睡去,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轻轻浅浅的呼吸伴随着起伏的胸膛,让屋子里的诡异气息一扫而空。
天快亮时,床上女子眼睑微动,睫毛轻颤,微微睁开清澈的眼眸。
眸中满是疑惑,浑身痛的就好像被车碾过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
这是哪儿?
眼珠转动,追逐着亮光的来源,透过外间微弱的光亮,她看到了晃动的纱幔。
红色的?
难道我这是正赶上人家结婚?
梦晚不由的想着。
突然心里一惊,不对,谁家结婚也不可能把新房布置成这样。
房间是长方形的,空间少说有百来平方米,层层纱幔隔在中间,外面好似还有人影,但一时也看不清。
梦晚立刻转动眼珠,仔细打量房间。
床顶是红色中泛着点点金光的幔帐,那金光很柔和,就像彼岸花里飞舞的萤火虫。
啧,怎么突然想到彼岸花了,梦晚立刻停止想法,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先搞清楚状况。
她转动眼瞳斜看向左边的窗户,木制镂空的窗架,纸糊的窗户?
窗下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高脚铜镜,又不像是铜的镜子,十分精美。旁边放着些锦盒。
看到这里,梦晚可以确定这是一间古代女子的闺房。
怎么搞的,难道阎王合着黑白无常骗人?
也不对,在靠近轮回盘时那穿透自己身体的东西是什么?好像当时黑白无常也很惊慌,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气浪掀飞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只为了骗自己。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说好的送自己回到生前所在的城市,怎么会偏差这么大?
梦晚想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自己回不去,爸爸会怎样,娶那个女人回家吗?
难道就要便宜那个气死妈妈的女人,让她登堂入室?
家里的钱又该怎么办,离败光还早着呢!
梦家世代经商,珠宝店遍布世界各大城市,在国外还有几座矿山。
梦晚的妈死的早,据说是被爸爸身边围绕的白莲花气死的,从梦晚懂事起,她就励志要当个败家女,
开始是购物,东西买多了就送人,看到那些贫苦的人拿着她送去的物品高兴的泪流满面,她慢慢的起了恻隐之心,几年的公益做下来,救的人不计其数。
梦晚想到自己就因为这个被黑白无常捡回去的,现在还被坑到这女人没地位的古代,就一阵气结,浑身更痛了。
七天前。
梦晚因为跟爸爸赌气走出家门,正晃悠着想进一家咖啡厅时,突然听到咖啡厅二楼传出吵杂声,她抬头望去,那些人都挤到落地玻璃窗前看向天空。
她出于好奇也转身向天空看去,结果是日食。
她当时还在想,自己怎么就昏了头跑出来了呢?
屋顶准备好的滤光镜不就白费了?
就在她低头从包里拿眼镜时,从天而降一个花盆子砸到她头上,脑袋开瓢,她当场就人事不省。
当时正好黑白无常拘魂路过,就把她顺便带回地府。
在地府浑浑噩噩的待了七天,才轮到她上阎王殿。
结果,阎王一查生死簿,查到她还有六十多年的寿命,这可真是个能把阎王吓死的消息。
阎王掐大手一挥,大殿中凭空升起一面屏幕,里面正是梦晚的身体在炉子里烧了一半的画面。
阎王气的捶胸顿足,浑身冒烟。
要是一般人,最多也就下辈子补偿了事,但梦晚不是一般人啊,她身上是有功德之光的人。
梦晚看到这一幕,不依不饶的大闹阎王殿,最后阎王没办法,只好让她偷渡重生。
一开始梦晚是不相信真有人能穿越重生的,但阎王说的言之凿凿。
说什么几十年前,新老派系为了安不安电脑的问题发生冲突,几乎把地府打烂。当时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的把固定轮回盘的架子上的钉榫弄掉一颗,从此穿越重生就时有发生,真是禁都禁不住啊!
梦晚狐疑,“安一颗不就得了,都几十年了还搁那等着别人偷渡,你骗鬼呢?”
阎王指天发誓:“那不是一般的钉榫,那是众神联手炼制专门固定轮回盘的,你以为是白菜?我怎么也不可能拿这事骗你不是?”
“行吧,两个要求,能满足我呢,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姐还不走了。”梦晚把头顶的黄符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