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完手术方案,李主任又对检查后的各项指标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翻,颇为满意,信心满满地答应亲自为羽沫的手术主刀。
半个月后手术顺利完成。
正当娘俩满怀喜悦等待拆线的时候,后续治疗还是出现了轻微的并发症,虽然李主任反复强**况并不严重,都属于术后正常范畴,但羽沫还是在医院又住了二十多天。
贴身带来的那张银行卡是东海多年来辛苦打拼的全部积蓄,但面对巨额的医疗费用,也只觉得捉襟见肘。
东海每隔两三天就往卡上再打些钱,有时候是一两千,有时候不过是几百块,反复嘱咐她们娘俩不要在吃的方面委屈了自己。
却很少打电话给羽沫。
羽沫有时猜想,东海可能怕影响自己休息,继而影响了治疗效果;有时又猜想他每天都在担心治疗费用,干活不知多拼命呢,所以太忙没有时间打给自己。
可时间长了,心里还是有几分空落落的失望。隐约觉得还是自己治病前犹豫不决的态度,让东海真的生了气,所以才懒得打电话给自己,如果自己现在给他打过去,倒也尴尬。琢磨着回家后,没人处倒真要低声下气地哄哄他才好。
看着羽沫又反来复去地捏着手机发呆,羽沫妈坐在床边,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慢悠悠地问道:“你要不要给东海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这个时候,他店里生意正忙,咱这又没什么大事,我打给他干什么?”说着羽沫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羽沫妈笑道:“我就奇怪了,东海这么宠着你,你是怎么把人家欺负急了?这小子最近怎么也不给你来个电话呢?”
羽沫说:“还是亲妈吗?您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
“你也别太嚣张了。”她妈斜了她一眼,“东海那视力,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现在养活一大家子人,又存了个心思想给你看病,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流了多少汗受了多少罪,钱是好赚的?你是看不见,这几个月他是一天比一天瘦。”
羽沫沉默了会儿,低了头,抻平自己衣角:“您还觉得我嫁错人了吗?当初还伸手打人家。胳膊都被你打肿了。”
羽沫妈“嗤”的笑了声:“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就你小心眼,找个机会就翻出来唠叨一遍。现在也不是谁没事总欺负东海?”把削好的苹果塞给她,收拾了果皮,站起身到外面水房冲洗水果刀去了。
这天上午,院方安排给给羽沫拆线。
羽沫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拆开纱布,眯着眼看到窗外的第一缕阳光时,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坐在床上抱着头哽咽不止。
李主任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可不能再哭了。重见光明是好事,以后要更加爱护眼睛,这一年都是恢复期,不能有任何差错,要按时来医院复查,平时要多注意用眼卫生。”
“知道了,我们一定都按您说的做做好。谢谢您,李主任,您真是医德好,医术高,我孩子能够有重见光明的这一天,多亏了您妙手仁心,我们全家都非常感激您。谢谢您啊谢谢您。”羽沫妈也握着李主任的手抖个不停,激动得眼圈泛红。
李主任点头示意:“不客气,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所在。梁羽沫你可千万不能哭了。回到家后洗脸也要小心,尽量不要让眼晴进水,少用手揉眼晴,近期内不要游泳潜水,看电视也要有节制。”
“谢谢李主任。您长得比我想像中还要慈祥,特别帅,特别有风度的一位老专家老学者。”羽沫一脸尊敬崇拜,“您说的我都认真记下了,保证每一条都做到。”
“我老么?”李主任也被她乖萌的样子逗笑了,冲羽沫妈点头,“闺女怪可爱的。”
羽沫妈摇头笑:“她孩子都三岁了,还长不大。”
“真不像。要不是小姜大夫总提她爱人怎么人好,我还以为你家姑娘没结婚呢,看着年纪确实也不大呀。性格多讨人喜欢,快好好休息吧。”说完带领着实习生又走向旁边病床的病人。
“你快给东海打个电话吧,他肯定惦记着呢。”送走了李主任,羽沫妈忙催到。
“妈,我想尽快出院。”羽沫脸上忽然浮上一丝红晕,“您先不要告诉他。我想第一眼看看东海,走到他面前亲自告诉他,我能看见了。他为我看病受了那么多苦,我怎么也要给他一次惊喜。”
“哎呦——”她妈戳了下羽沫的头,又好气又好笑,“自打你嫁了人,你真是越活越小了,我难道还要故意瞒着东海?”
“您先别给他打电话了。”
“他要来电话问呢。”
“您就说,情况有点小变化,还要再等两天拆线。”
“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我可不会撒谎,说漏了你别怪我。”
“妈——”羽沫抬手到母亲鬓间,吃惊道,“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什么时侯长的?”
羽好妈怔怔地看着女儿,见她一脸恍惚,不禁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你这么多年受苦了……”说着落下泪来。
“大夫不让我哭啊,您怎么还招我?”羽沫捧着她妈的脸笑。
“是是,你现在千万不能哭。”羽沫妈忙自己擦眼泪,又轻轻打掉她的手,“我都多大年纪了,长一两根白头发,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知道你有多不让人省心啊!”
“我还行吧。”羽沫笑,又托着她母亲脸细看,“您没长什么皱纹啊,也不像怎么操心啊。还是我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