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翩翩下来的朝霞郡主,整了整衣衫,信步走入了阜城的府衙。
安静了一瞬的人群,瞬间又沸腾了。
“原来这便是朝霞郡主啊?”
“像仙子一般漂亮的小姐姐。”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童,奶声奶气的说道。
“这长公主该不是嫉妒朝霞郡主,长的好看吧?”有人猜测道。
皇帝宅心仁厚,对于百姓的言论向来也不严加控制,百姓间议论皇家,那也是常有的事。
如若不是皇帝宅心仁厚,想来之前处处与皇帝作对的长公主,也不会有如此的好日子。
“听说是长公主,嫉妒少将军喜欢朝霞郡主!”有知情人说道。
周围众人大惊,“少将军不是长公主的表侄子?!”
“你也说了是表亲,那不是也能亲上加亲?!
少将军长的可是世间少有的嫡仙人啊!”盐城来的百姓不忘补刀。
众人嘘声不断。
长公主对桑旸一片丈母娘的心,直接被众人脑补的歪了楼。
最近因这一趟趟的官司,桑旸、祁落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被有心人查的清清楚楚,传的那是沸沸扬扬众人皆知。
遇到这样的龌龊之事,舆论却一面倒的倾向朝霞郡主,竟然无一人议论朝霞郡主,中了春药是否有**份。
这和朝霞郡主的身份不无关系,众人皆认为,如此身份地位的郡主,根本不会因为此事而耽误了嫁娶。
况且想娶朝霞郡主的少将军,都不介意,那他们便更不在意了!
舆论永远集中在最有话题性的事件上。
他们更在意的是,又要有好戏看了!
百姓一个个儿的,很是兴奋。
一回生二回熟!
之前在盐城,看了当场审案的那些百姓,便张罗的其他百姓跟着先去衙门的堂前候着。
虽然齐朝对女子不是那么严苛。
但女子和男子还是有差异的,像男子养外室、去青楼,那自是无所谓。
若女子像长公主这样,养面首还强抢面首的,那却实属罕见。
收到状纸的府城知府苏大人,吓得直接捂住了乌纱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案子可愁坏了苏大人,前几日沸沸扬扬的盐城长公主一案。
时至今日,盐城的知府王大人,仍然在大牢里蹲着,不知何时才能放出来。
这张状纸便如那烫手的山芋一般,这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长公主他也惹不起呀!这阜城还是长公主的封地,土地庙前得罪土地仙,这是找死不是?
不接?
与秀才的对话言犹在耳,这秀才软硬不吃,死活不肯撤诉。
在递状纸之前,秀才已经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想暗地里做手脚都变得不可能了,且这秀才还有朝霞郡主的侍从一旁随身保护。
如果他拒不接案子,这秀才便要直接状告到京城。
想来皇帝不一定拿长公主如何,但治他个处事不公,不要太容易!这是乌沙难保啊!
思前想去,苏大人哆哆嗦嗦的决定,还是得站在正理一方。
反正不管谁输谁赢,他这乌沙帽也是飞了!
起码秀才后面还站着朝霞郡主,希望朝霞郡主能斗得过长公主吧!
哪管赌错了,别人还能敬他是个不畏权势的清官!
苏大人经常去赌坊玩上两把,买定离手的决心还是有的。
直起腰来的苏大人,立刻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了。
装象装象,装装也就像了!
待出到府衙的堂前,众人看到的便是威严肃穆,威风凛凛的苏大人。
站在堂上的肖秀才,看起来不过是个年约三十的男子。
目光清澈,长的很是清俊,穿着一袭灰色棉布衫袍,书卷儿气十足。
堂下有三两小童喊到:“先生!先生!”
秀才目露柔色,看了看堂下的小童们,安抚的点了点头。
儿子都是能抢去当面首的年纪了,想来肖秀才理应有三十五六。
众人见如此风光霁月的肖秀才,不禁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想来这秀才的儿子,必然是个绝色啊!
肖秀才缓缓跪下,递上了状纸,不愧是个先生,口才颇为出众。
“我儿肖潼,年方十六,于两个月前外出之时,突然失了踪,我当时便报了官,经过了两个月的寻找皆是没有找到我儿。
我的夫人因为儿子的失踪,卧病在床已多日。而我的老母亲也因为孙儿的走失,几乎哭瞎了双眼。
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为寻找儿子奔走,敝人痛在心中,却为支撑家人,却还得强颜欢笑。
昨日得知我儿,被长公主拘于她的府上,欲强迫我儿成为他的面首,我儿年龄尚幼,做她儿子都尚可,她是如何下的了这样的手。
养面首本就不为世所容,况且还是豪抢?!
如此yín_dàng妇人,即使她身为皇亲国戚,鄙人也要状告于她。
她身为皇族却藐视王法,强抢男子,为国法,家法和伦常所不容,是为齐朝之耻,国家之羞!
还请苏大人为草民做主!”肖秀才时而悲戚,时而铿锵有力。
众人随着他的话语,时而哀叹,时而击掌叫好。
站在一侧的祁落,眼中神色复杂,看来这次不仅是为了私怨了!
长公主如此做派,之后还不知得有多少冤来的少年。
又不知有几人,能像肖秀才一般,能为了儿子,敢于站出来讨个公道。
长公主没了儿子,本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