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凝霜在晴方院扮着大小姐弹琴、作画,倒也自在的很,本以为天衣无缝,不想坚持了没多久大人方承远来了。
她吓得不轻,只好跪地请罪,据实相告。
原来,当日刘景汐拿着玉佩便来找方承远,要他自己拿主意。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告诉她答案,不想人没了。
方承远顿觉不妥,立命人去找来。
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大小姐从未到访。他转念一想,遭了,那孩子定是偷摸去的,不便声张,只好命人暗中搜索,再将个国公府守得水泄不通,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终于,吕弦按捺不住,自己偷偷潜入府内探查一二,发现整座国公府夜深人静,户户紧闭,人人酣睡,心下奇怪,一面命人严守国公府,一面派人通风报信。
方承远闻言更觉不妙,急忙领着一干人等沿着国公府十里开外扩散寻找,谨防密道。
只可惜,出手晚了,一行人早跑到天边。
临近黎明,查到城门处,守卫来报,昨夜有四男一女持了庆国公的令牌连夜出城,往西而去。
方承远勃然大怒,连下几道命令安排悯生营武士去追,一时间,整条西路所有暗哨全部启动。
皇太弟那边当夜便得知了消息,亦觉不妥,即令去往周国沿途各州县府尹加强盘查,务必截住。
事实上,桂唐地处周煜两国交界的东边,仍属煜国境内。但是,徐为任为了安全起见,选择以最快速度先行进入周国境内,再自周国往东,去往桂唐。
他们一行人都是夜行惯了的,对去往周国的路了如指掌,尽挑小道岔路,一路狂奔,很快就将悯生营的队伍甩在脑后。
队伍到了一个溪水潺潺的山涧,眼看太阳升起,有些乏了,便停下歇息。
清晨的山间鸟语花香,野花争艳,露水盈盈,是一番不错的景象。如果是平时,方映妍定然会新奇不已,大发感慨,心花怒放,可是此时却是无声无息。
徐为任有些奇怪了,回身一望,发现她双手紧搂着周浚的腰呼呼大睡,顿觉不快,立时叫道:“下来!”
周浚亦觉不妥,打马转了几圈,仍觉她没有动静,索性连人带马一起翻了下来。
然而,背上的人儿却像毫无意识的坠物般落了下去。好在他身法快,抢先一把勾住,才使她免于摔倒。
周围几个男人看了顿觉诧异,心想,这姑娘睡眠质量真是可以,这都不醒。
不过,周浚却觉察到什么,他伸手一摸她的额头,再摸摸了自己的,忽的明白,急忙大喊:“方姑娘!方姑娘……”
他的行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徐为任原本还想端着不理,如今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抢上来问:“发生什么事?”
周浚不敢确定,只默默将人交到他手中。
徐为任触手的瞬间已觉她浑身发热,再一摸额头,顿时眉头紧锁。
“喂,醒醒!”他在她耳边低唤。
方映妍强被唤醒,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完了,我好像生病了……”
徐为任无奈摇头,顿觉不妙,怎么好好地就生病了,这山高路远,后有追兵如何是好?当即叫道:“拿水来。”
立刻有人送来水壶。
他扶着她去大石上坐下,柔声道:“喝水吧,喝点水就好了。”
方映妍强撑着身子坐在石头上,努力喝了一口,便摇头推开,整个人在石头上遥遥欲坠。
他紧挨着她坐下,将她拢在怀中,温言安慰:“还能坚持吗?”
她点头回应:“没事的,撑一撑就好了。”
他见她额头全是虚汗,急忙掏出锦帕替她擦拭,擦完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抱在怀中小心静养,自己却是心急如焚,愁云永昼。
可是,在他们外围还站着三个男人,他们看在眼里,惊在心上。这画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在他们心中,这位贵公子是神一般的存在,出身优越,文武兼备,官运亨通,前途无量,是周国众多世家小姐仰慕的对象,而他却始终拒之千里,绝不多看一眼,导致至今未婚。
他们原以为他不近女色,没想到如今到了这位姑娘面前竟露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实在令人称奇,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个敌国刺客。稀罕稀罕,顿觉有场大戏即将上演。
而另一个人却莫名地替他感到悲哀,明明是他自己要俘获她,怎么到头来却先失足陷进去了?真真是玩火**,作茧自缚。
一行人休息调整完毕,整装上马。
这一次徐为任再不顾别人的眼光,直接抱着她纵身上马。
他拥她在怀中,急切地道:“快,天黑前必须赶到我国境内。”说完调转马头,扬鞭疾驰而去。
身后三人亦翻身上马,齐齐追来。
行至晌午,徐为任已觉怀中的人儿浑身滚烫,像是抱着一个火球,贴耳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只好勒住马停下来再次查看。
此刻,方映妍高烧不止,已然昏阙,毫无生气。假如现在停下来去找大夫,必然会暴露踪迹被易得阁和悯生营的人追上,可是继续让她这样昏迷不醒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徐为任顿时乱了阵脚,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去找大夫吧。”周浚打马上前提议道。
后面二人当即傻眼,齐齐道:“不行,大忌,暴露行踪就完了!”
徐为任心知不能再拖,忙道:“拿地图来。”
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