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九,日间,剑守山,山门
沈芳时被江任雨一番教育后确实安分了很久,对一众师兄师姐都客客气气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忘了此事,人又变得开朗了起来。在征得李秦的同意后,时常以“论剑”的方式,继续同门人比剑。闲来无事的时候,修剑法的弟子倒也是十分喜欢同沈师弟论剑,口述招式,相互拆解,谈笑间便论了胜负。
沈芳时尚且年幼,虽然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但遇事还是天真可爱,倒是和李英年聊的到一块儿去,剑山二傻,似乎很快就要变成三个了。
反倒是江任雨,剑台一战后对沈芳时照顾有加,这新弟子方入门,未被安排过任何职责,平时闲暇时间极其多,江任雨偶尔便带其一起巡山,沈芳时起先还有几分忌惮,后来也渐渐不记得了,常常和江任雨口头间比剑,甚是乐在其中!
今日正值江任雨轮值巡山,又无其他的授课,沈芳时便求着师兄带他一起,拗不过这个未成年的孩子,江任雨只好让其跟着,这名师弟言语俏皮,巡山也平添了几份乐趣。此时,一行人正巡至山门附近,沈方时也一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招式。
沈芳时右手作剑指,在身前一顿胡乱划拉,比出一式式剑招,道:“我以剑做盾,格开师兄一柄气剑即可,然后便可近身!”
江任雨笑道:“好好,就算你挡得下我的气剑,待你近身时,我可以收三柄气剑于身前,足以挡下近身一击。”
沈芳时一愣,扭头道:“师兄身法有那么快吗?就算有,那我便以剑为支,跃过气剑,可至师兄身后。”
江任雨不紧不慢的在山道上前行着,饶有兴趣道:“我气剑凝型,高过我,你怎能跃过呢!”
沈芳时乐道:“师兄忘啦,我可比你矮呢,你的气剑高过我,我便从剑下穿过,照样至师兄身后!”
江任雨笑道:“哈哈,师弟果然有办法!”
沈芳时扭回头,仿佛是一招得中,在山道间蹦跶着,道:“嘿嘿,待我至师兄身后,你运气凝着身前的气剑,必定无暇顾及身后,我只需一招,便可得胜!”
江任雨道:“师弟想的不错,那可曾考虑过我身后的气剑,你凌空或是低伏之时,这些气剑足矣穿过你的身躯了。”
沈芳时一愣,道:“那么短的时间凝出气剑,师兄你真来得及吗?”
江任雨道:“自你以剑为盾,挡开我的气剑的时候,我便有时间凝聚了。”
沈芳时行走的步伐都慢了下来,抓了抓脑袋,道:“那,那这不算,我们从气剑飞出之时起重来!”
江任雨笑道:“师弟这一路走来,重来了有十余次了呢!”
沈芳时噘嘴道:“师兄要让着师弟!”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队伍后有弟子感慨,江师兄比平日里还多出了几份笑容。寻常里,除了礼貌性的微笑之外,极少见到江任雨的笑颜,更不用说见到他如此开心。本来行事就好独来独往,加之言语较少,师兄弟们虽然和睦,也不见得江任雨平时有多么爱与大家交流。
巡山弟子们不多时便走上了主山道上,远远便能见得山门了,而沈芳时也不断想出各种招式,一一被江任雨所破。
剑守山山门顶的琉璃瓦已经火红如四周的枫叶,开山庆典一个月后,整个剑守山分外安定,也未见得有妖物再出现过。此刻山门处有六名弟子在值守,早些天还安排了八名弟子,现在看来确实有松懈了。
正门的山道中间,林明晴正缓步前行着,不紧不慢,像是在巡逻。今日山门值守,她必定也安排至此了,江任雨一行行至山门处时,正好与林明晴撞上,众人纷纷停下向大师姐行礼打招呼。
林明晴回礼后,看着沈芳时道:“你怎么又和你师兄们胡闹,叨扰人家的事务。”
沈芳时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道:“大师姐,我”
林明晴将沈芳时上下打量了一份,道:“你的剑呢?”
沈芳时眨眨眼睛,道:“今日无剑课,置于寝安阁中了。”
林明晴瞪了一眼沈芳时,又扫了一眼江任雨,继续道:“剑不离身,你可是忘了,你差点命丧他人手中!”
江任雨不愿多言,摇了摇头,方才还高兴的神情一下便消失了,转身欲朝另一侧山道中走去,其余巡山弟子也纷纷行礼准备同师姐道别。
突然直接,自山门而外传来一声略带欣喜的呐喊:“江任雨!”
众人一同循声扭头望去,山门外,一名身着白衣,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正朝山门内挥动着手中的剑,看起来似乎刚刚勒停了身下的马。女子手执一柄白色长剑,剑鞘与剑柄上装饰着金色的饰物,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斗笠,斗笠上亦装饰有金色的花纹,确实是中州砺剑门的装束无疑。只是众人皆觉得此女子眼熟,却一下难以想起是谁。
慕雪又挥动了几下右手,然后跳下马,牵住了缰绳,未曾想此次刚到剑守山,还在山门便遇到了江任雨,此次定要与之分出胜负!想到这里,慕雪又开心的喊道:“江任雨!”
江任雨转身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但立马又转身快步离开,巡山的弟子中有人反应过来了,道:“这不是砺剑门的慕雪嘛,江师兄,人家叫你呢!”而江任雨像是未听到一般,依旧快步走着,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沈芳时看了看江任雨,又看了看林明晴,并未跟上江任雨,而是决定留下来看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