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开着车,但是视线的余光瞄着一旁。平时的宁子衡仿佛带着个面具,明明有时候很毒舌,看着也能够正常交流。
但是其实更多时候只是沉默而已,谁都很难走进他的心里,好像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一般,同时他也在拒绝着所有人的善意。
如果自己不是强势替他做主,他怕是还在睡宾馆呢。
怕麻烦只是借口,装修公寓的事宁子衡都是亲力亲为,这是怕麻烦么?
他所想的,大概是不想和别人有所牵连吧,即使他自己已经忘却了为什么,但是他仍然在遵守着这个想法,把自己关在一个名为孤独的囚笼里。
“所以啊,我才会来到这。”陈诚收回余光又看向了前面的车流,喃喃道。
“你嘀嘀咕咕说啥呢?”一直在发呆的宁子衡突然回过神来,问了陈诚一句。
“哇,你这个人,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才还在感伤的陈诚被吓了一跳,车子都左右摇晃了两下,吓得后面的车立马都开始减速。
毕竟碰到超跑,但凡自己有一点责任,都暴毙了。
“你心理素质不好怪我?”右手伸下去调整了座椅角度,宁子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了下来,然后伸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舒缓的音乐慢慢从四周传来。
“舒伯特?你不是最讨厌古典音乐么?”车从汉江大桥下来,听出了车载里的是舒伯特的宁子衡问了陈诚一句,但是没有看向他,只是盯着车窗外的夜景。
霓虹灯的灯光折射在宁子衡的眼眸里闪烁着让人惊艳的光芒。
“陶冶情操呀,现在的小姑娘呀,都喜欢这种调调。”陈诚太了解宁子衡了,所以他也没有看向他,一只手拄着脸,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笑着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是该多听听,虽然你没有情操。”宁子衡啧了啧嘴,有些嫌弃得撇了他一眼。
陈诚耸了耸肩,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他知道宁子衡还在生他的气,决定不触他霉头。
“明明是个死小孩,是真的小气。”
此时他哪知道宁子衡把中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怪在他头上了。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舒伯特的b小调第八交响乐《未完成》的弦乐慢慢流淌着,相比第一乐章的沉闷,第二乐章可欢快多了。
宁子衡微微坐了一点起来,用额头倚着玻璃看向窗外,左耳听着乐曲,右耳感受着空气流过车玻璃的震动,他不知不觉想起了下午的发生的事。
不知道还好,在得知了之后,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陈诚或许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但是没必要,他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
而且,越来越多的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与众不同,这点也完全没办法和别人说。
“希望……不是件坏事吧……”想起了下午的那段“音频”,宁子衡突然有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