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被扔到了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却无她的立脚之处。好不容易靠着姿色打拼出来的繁华,如同白昼里绽放的烟花,既短暂又模糊。
可这时的她仍然是坚强又乐观的,这份难得的品质皆因了她的不堪世事却又目光短浅——以为男人都是多情的,恋上了她年轻的**必不舍得松手了。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有那般好事之徒,早将这番话传到了唐琮中的耳朵里。
被家里人视为明珠的妹妹,竟然被这等鄙贱之人议论,唐琮中心中对允宁越发地不满,原本不打算干涉这二人婚事的他,也改变了主意。
“那个露西,她演了什么电影?”唐琮中漫不经心地问着。
“最新演的电影《渔家女》,正在上映着。”何秘书连忙回道。
“去找人撤了吧。”
“是。”
回到住处的露西,听到这个消息,越发地绝望。这时,她才算搞清楚了什么叫做不好惹。
原本以为撞运气捧红她的经理人,还指望着靠她赚大钱,知道了电影被撤档的消息之后,气得破口大骂,直嚷嚷着要将她卖了填补窟窿。
露西自是不甘心,心急火燎地跑到曾侍奉过的权贵门前,可是北京城人人尽知,得罪了唐家,谁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个时候,任是露西喊破喉咙也绝不能开门。
求天无路傍地无门,这般凄凉的景象,才算真真正正地让电影明星露西清醒了来,一瞬间便被打回了原形。
开完了香槟,允宁接受了大家的庆贺,乐声与笑声又充斥着整个舞厅,可是他却忍不住地孤独起来——这样得意的日子,却远不如一起听戏饮酒的好。
允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众人的狂欢之地,夜色渐渐深了,他有些沮丧地徘徊着——不过只见过几面罢了,怎么会这般恋恋不舍?从前那fēng_liú无拘束的人物哪里去了呢?
他有些酸涩地笑着。
终于还是忍住了,他招招手,让把车开过来,进了车。
这时,有人跑过来敲着车窗。
吴秘书下了车,问道:“什么事?”
那人低了低头,说道:“刚才同露西争执的事情,不想被有心之人拍了下来,唐家也知道了这件事,将露西的电影全部撤了下来。刚刚小的收到文老板的报信,说是各大报社已经准备明日见报,文老板问咱们要不要买下来。”
允宁摇下车窗问道:“出什么事了。”
吴秘书将事情转告了一遍,来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样刊交便又转交给了允宁。
允宁看了眼新闻稿,只见标题却是“博君一笑难于上青天,陈公子怒发冲冠,渔家女抱璞泣血”。
“好一个抱璞泣血!”允宁心中哂笑,快速地向下翻阅浏览。原来文稿里说的却是一位陈公子与一位徐公子因露西而争风吃醋,最后恼羞成怒,终使刚热映的《渔家女》撤档停映。
另附多张照片,皆是允宁与露西跳舞的旧照。
“好一出借刀杀人!”允宁暗叹。
“露西呢?”他问道。
“去了谢公子四苑胡同的府上,可是谢公子没给开门。”吴秘书回道。
“快去,把她安顿好了,往后的事,恐怕麻烦大了去了。”允宁禁不住扶额叹气。
“是。那报纸的事……”
“不论花多大的价钱也要把这个新闻压住,不过,敢写出这样的文章出来的人,恐怕……”
“您是说……”吴秘书大概已经猜了出幕后主使是哪些人了。
“你去好好查一查这件事,另外多找几个记者,万一这新闻盖不住,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恐怕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啊!”商场如战场,这真是一份惊喜的大礼。
“是。”吴秘书答道。
“还有……”允宁又道。
“爷?”吴秘书又低了低身子,凑到允宁身旁。
“这两天你抽时间请一请北京各个报社的人,告诉他们以后但凡是有的新闻,全都给我压下来,若是再无端端地造谣生事,我陈允宁什么都不干也要使劲揪住了这些人。”
“是,爷放心吧。”
“你啊,以后做事情狠一点,现在不像从前了,凡事都要低调。”
“是。”吴秘书答道。又见允宁摆摆手,他便后退了几步,拍了拍来人,同他一起走远了。
允宁吩咐司机回家。家里人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允宁上楼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便直说累了,独自回房休息去了。
允宁随手抽了本书躺在沙发上,书中夹着的一张照片轻飘飘落到了地上,允宁愣了一会,捡起来,才看清照片上是他7、8岁时的光景,站在花园里,手里拿着一只蝴蝶,正交要给面前的小女孩。
他看了一会,重又将照片放进书本中,犹豫了又犹豫,终是拿起了电话。
响了好久,终于被接了起来。
“请问您是哪里?”电话那头问道。
“是……麻烦找一下福小姐……”他有些犹豫了,忽然想要低调一些。
电话那边等了一会,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听到转接的声音,然后便是一声:“喂,你是哪位?”
听到了她的声音,允宁只觉得心安,想了想,并未回话,便挂断了。
允宁实在有些心浮气躁,点了烟在房里